"是遺憾。"他聽見自己說,"白狐兒臉最後一次握刀,刀鞘上還沾著世子的血。
她說,若能重來,寧願這疊刀永遠停在十八層。"
茶客們靜默了。
有人輕輕放下茶盞,有人用袖口擦著眼角。
白展堂的拇指還勾在腰間,卻悄悄鬆開了——他知道,陸九淵這是把故事說到人心坎裡去了。
二樓雅座裡,憐星突然站起。
她的繡鞋碾過地上的碎瓷片,發出細不可聞的脆響:"姐姐,他方才說"遺憾"時,左手小指抖了三抖。"
邀月的瞳孔縮成針尖。
那是習武之人運功時的微顫——陸九淵在強行壓下情緒。"他在借白狐兒臉說自己。"她伸手推開窗,晚風卷著沉水香灌進來,"你看他的刀譜,每一停的破綻都對應著"情"字。"
憐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陸九淵正低頭收拾話本,發梢垂落,遮住了表情。
可她分明看見,他袖中滑出半片碎玉——是移花宮的追魂令。
"他早知道我們在。"邀月的軟劍"錚"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冷,"故意說破刀法,引我們動手?"
"或者......"憐星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他在等什麼人。"
樓下傳來陸九淵的聲音:"今日就說到這兒。"他彎腰時,半片碎玉從袖中掉出,滾到桌腳。
茶客們三三兩兩起身,有人往他的賞錢罐裡扔了塊銀錠,說"陸先生明日接著說"。
陸九淵望著那半片玉,喉結動了動。
係統麵板的預警還在跳,這次是刺目的血紅色。
他想起白狐兒臉的刀塚,想起她說"動了心的刀,砍不穿人心"。
或許從他開始說書那天起,這把"九淵刀"就已經有了破綻——不是左肋三寸,是藏在骨血裡的"情"。
夜更深了。
佟湘玉鎖好櫃台,白展堂吹滅最後一盞燈。
陸九淵坐在空蕩蕩的茶棚裡,望著窗外的月亮。
月光落在那半片碎玉上,像一把懸著的劍。
他摸出懷裡的刀譜,指尖劃過"十九停"三個字,突然笑了——原來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疊出來的。
"明日起,"他對著月亮輕聲說,"該忘了。"
茶棚外的老槐樹沙沙作響,仿佛在應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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