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鋪的爐火映得四壁發紅,陸九淵掌心的小瓷瓶被捂得發燙。
他望著案上那截黑黢黢的玄鐵,指腹在瓶塞邊緣反複摩挲——這是係統剛發放的“麒麟血”,任務提示裡說能“融百煉精鐵,鑄不世神兵”,可真要滴下去,他心跳還是快得撞肋骨。
“陸先生?”謝卓顏端著的陶碗騰起白霧,她袖口沾著鐵屑的手微微發顫,“您...要開始了?”
陸九淵深吸一口氣,瓷瓶在指縫間轉了個圈,“叮”地輕響。
他揭開瓶塞的刹那,一縷異香鑽進鼻腔,像是鬆脂混著鐵鏽,帶著點腥甜的熱。
玄鐵本是泛著冷光的青灰色,此刻竟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這抹香氣。
“來了。”他低喝一聲,倒轉瓷瓶。
一滴血珠墜下,紅得像凝固的火,在半空拉出絲兒,“啪”地砸在玄鐵上。
異變陡生。
玄鐵表麵騰起青煙,原本硬如頑石的鐵塊竟像浸了沸水的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
陸九淵瞳孔驟縮——他前三天用百斤重錘砸了整整八十下,才在玄鐵上敲出道淺痕;此刻這滴麒麟血下去,玄鐵竟軟得能捏出指印!
“天...天啊。”謝卓顏的陶碗“當啷”落地,熱粥濺在腳邊也渾然不覺。
她撲到案前,指尖懸在玄鐵上方半寸,又怕燙似的縮回——明明摸起來是溫的,可那流動的金屬光澤,活像...活像熔化的金液。
她喉結動了動,“陸先生,這...這是傳說中能化星辰鐵的麒麟血?”
陸九淵沒答話。
他抄起案邊的鐵鉗,鉗住軟化的玄鐵浸入冷池。
“滋——”的聲響裡,水麵騰起白汽,再夾出來時,玄鐵已變成可鍛打的長條。
他抓起大錘,手臂青筋暴起,“當”地一錘砸下。
這一錘他用了七分力,換作從前,玄鐵最多凹個白點;此刻錘印足有半寸深,金屬紋路順著錘勢綻開,像朵黑牡丹。
“成了!”他低笑出聲,汗水順著下巴砸在鐵砧上,“小謝,遞火鉗!”
謝卓顏手忙腳亂去拿工具,指尖卻在發抖。
她望著陸九淵越打越順的錘勢——從前要三天才能完成的鍛打,此刻怕是三個時辰就能收尾。
可欣喜剛漫上心頭,又被擔憂壓了下去:江湖上多少人盯著這把“破局”?
麒麟血的消息要是傳出去...她抬頭看了眼窗外,雪地裡不知何時落了隻烏鴉,正對著鐵匠鋪“啞啞”直叫。
與此同時,三十裡外的竹影山莊內,慕容修摔碎了第三隻茶盞。
青瓷碎片紮進手背,血珠順著指縫滴在信箋上,將“陸九淵鍛造進度超預期”幾個字暈染成暗紅。
“廢物!”他踹翻案幾,珍貴的建窯茶盞滾了滿地,“不是說至少要七日才能成型?怎麼現在半日就軟了玄鐵?”
站在廊下的灰衣隨從縮了縮脖子:“據...據線人說,陸九淵用了...用了麒麟血。”
“麒麟血?!”慕容修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踉蹌兩步扶住廊柱,指節捏得發白——那是他求了三年,連邀月宮主都不肯給的東西!
陸九淵不過是個說書的,憑什麼?
“少主。”一道清冷卻沉穩的聲音從簷角傳來。
葵衫倚著朱漆柱子,手中茶盞騰著熱氣,“原定計劃是等他鑄完劍再動手,可如今...”他放下茶盞,指尖緩緩摩挲杯沿,杯壁上的冰裂紋在指腹下泛出冷光,“夜長夢多。”
慕容修猛地轉頭,看見葵衫眼底的寒芒。
這個行者境的強者,自從被他用“半部《太玄經》”請來,就沒說過幾句廢話。
此刻他摩挲杯沿的動作,像極了從前見他捏碎敵人喉骨時的模樣。
“您說得對。”慕容修扯下衣襟裹住手背,血立刻浸透了素白的緞子,“今夜子時,圍了鐵匠鋪。我要陸九淵的人頭,掛在七俠鎮城門上。”
葵衫的指尖在杯沿停住了。
他抬眼望向北方,那裡飄著若有若無的炊煙——是七俠鎮的方向。
“陸九淵身邊有定靜師太、莫大先生那些老東西。”他說,聲音輕得像風,“不過...足夠了。”
鐵匠鋪裡,陸九淵的錘聲突然頓住。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突然覺得後頸發涼。
係統光紋在腕間跳動得厲害,從前隻在危險臨近時才會這樣。
他抬頭看向窗外,那隻烏鴉不知何時飛走了,可雪地卻泛著不尋常的白——像是被什麼陰影遮住了。
“小謝。”他放下鐵錘,聲音沉了幾分,“去同福客棧找白展堂。”
謝卓顏正用鐵刷清理劍胚上的氧化層,聞言抬頭:“找他做什麼?”
“讓他把鎮裡的百姓都往西山坳撤。”陸九淵摸出懷裡的短刀,刀鞘上的係統光紋亮得刺眼,“今晚...怕是要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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