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猛地轉身,蕭遠山從梁上躍下,白發在風裡亂飄。
他手裡拎著半隻烤野兔,兔腿上還滴著油,"你這素齋備得倒周全,可陸九淵要的,是你的血。"
玄慈後退半步,後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蕭遠山的刀疤在燭火下泛著青,那是當年他用降魔杵砸出來的。"你想怎樣?"他聲音發澀。
"我?"蕭遠山咬了口兔腿,血順著下巴往下淌,"我想看你這老和尚跪在蕭峰麵前,求他饒命。"他擦了擦嘴,轉身消失在梁間,聲音像夜梟,"正月十五,演武場的地,該見見太陽了。"
同一時刻,洛陽城外的破廟裡,蕭峰正替阿朱係狐皮圍脖。
阿朱的肚子已經顯了形,圍脖係到最後一個結時,她忽然抓住他手腕:"蕭郎,我要跟你去少林。"
"阿朱!"蕭峰急得直搓手,"那地方刀光劍影的,你...你懷著孩子!"
阿朱仰頭看他,眼睛亮得像他當年在聚賢莊喝過的燒刀子:"當年在小鏡湖,段正淳要殺我,是你擋在我前麵;在曼陀山莊,王夫人要抽我鞭子,也是你擋在我前麵。"她撫著肚子笑,"現在輪到我擋在你前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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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的喉結動了動,伸手輕輕碰了碰她隆起的小腹。
阿朱的手覆上來,掌心暖得像團火:"再說了,陸先生的英雄帖裡,可寫著"天下豪傑"——我阿朱,也是豪傑的內人。"
窗外傳來馬蹄聲。
蕭峰掀開門簾,見陸九淵的青驄馬停在雪地裡,馬背上搭著件玄色大氅,正是他昨日說要送的。
馬脖子上掛著個竹筒,裡麵塞著張字條:
"正月十四辰時,少林山門前見。——陸九淵"
蕭峰捏著字條轉身,阿朱正把他的雁翎刀擦得發亮。
刀鞘上的紅綢被她重新繡過,多了朵並蒂蓮。
他忽然想起阿朱從前總說"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就好",可此刻她眼裡的光,比當年聚賢莊的火把還亮。
"阿朱,"他蹲下來,額頭抵著她的肚子,"要是...要是出了事,你帶著孩子先走。"
"蕭郎。"阿朱捧住他的臉,"你記不記得在無錫杏子林,你說"蕭峰一生,最重一個義字"?"她的拇指蹭過他眼角的細紋,"我阿朱一生,最重一個"你"字。"
正月十四的晨霧裡,陸九淵站在少林山門前。
他穿了件月白錦袍,外罩玄色大氅,腰間彆著那把斷齒木梳——梳背上"玄慈"二字的刻痕,在霧裡泛著冷光。
山門下的小沙彌正掃雪,見他來,慌忙合十:"陸施主,方丈讓您去演武場。"
陸九淵抬頭望了眼"少林寺"匾額。
晨霧中,匾額上的金漆有些剝落,露出底下暗紅的木色,像沒擦乾淨的血。
他摸了摸腰間的木梳,轉身往演武場走。
雪還在下,落在他肩頭,落在木梳上,落在演武場那片被掃得乾乾淨淨的空地上——那裡的雪已經化了,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板,像塊等待著被鮮血染紅的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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