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顏咬著嘴唇,指甲在劍柄上掐出月牙印。
她望著陸九淵腕間的醒木——那是師父臨終前塞給她的,如今卻被陸九淵摩挲得發亮,像塊浸了血的玉。
上官婉兒站起身時,袖中密旨的褶皺終於平了些。
她理了理宮裝的雲紋袖口,目光最後落在血玉牌上:"陸公子是聰明人,望你記住今日之言。"
"慢走。"陸九淵舉起茶盞,茉莉香裹著話音飄出門去,"替我謝陛下的茶。"
直到上官婉兒的鸞鳳車駕消失在街角,謝卓顏才"砰"地拍桌:"你真要忍?
趙雄那老匹夫——"
"我什麼時候說要忍了?"陸九淵把血玉牌推到她麵前,"方才上官女官說陛下倚重趙雄,可她漏了句,陛下最恨的就是被人當棋子。"他指腹敲了敲玉牌上的血痕,"趙舉的血在這玉牌上,趙雄的罪在陛下心裡。
三日後的辰時三刻......"他忽然笑了,"是趙雄自己選的良辰吉日,要在將軍府擺"忠義宴",請陛下觀禮。"
傅君玥的鐵劍"當"地砸在桌上,震得茶盞裡的水濺出來:"他要當眾立碑,說自己和趙舉是生死兄弟!"
"所以陛下撕了密報。"於睿垂眸盯著茶盞裡的茉莉,"她讓上官女官來警告我等,卻沒讓趙雄知道密報內容——趙雄以為陛下信他,可陛下要的,是看他自己把舊傷疤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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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卓顏猛地抬頭,目光灼灼:"你是說,趙雄的死,不用我們動手?"
"他的刀殺了趙舉,他的嘴要了自己的命。"陸九淵摸出塊油布,仔細包起血玉牌,"說書人要的從來不是親自動手,是讓天下人替你動手。
三日後的將軍府,會有八歲的孩童從草垛裡爬出來嗎?"他望向窗外漸沉的夕陽,影子被拉得老長,"會有的——可能是趙舉的女兒,可能是當年的目擊者,也可能......"他頓了頓,"是陛下派去的人。"
雅間裡靜得能聽見簷角銅鈴的輕響。
傅君玥的鐵劍映出她發白的臉,謝卓顏的劍柄還留著掌心的汗,於睿的茶盞終於停了,茶沫聚成個模糊的"死"字。
"阿淵。"於睿突然開口,"你早就算到了?"
"我隻是說了個故事。"陸九淵把醒木揣進懷裡,指腹蹭了蹭木頭上的包漿,"故事裡的將軍,總愛把刀磨得鋥亮,卻忘了刀鞘裡藏著鏽。"
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夾雜著巡城兵的吆喝:"讓開!
將軍府的儀仗來了!"
陸九淵推開窗,晚風卷著塵土撲進來。
他望著遠處騰起的黃塵,看見趙雄的鎏金虎頭旗在風裡獵獵作響,旗上的"忠"字被吹得倒過來,像麵招魂幡。
"該準備醒木了。"他轉頭對三個同伴笑,"三日後的戲,要比今天更熱鬨。"
謝卓顏摸著劍柄,忽然打了個寒顫。
她望著陸九淵眼裡的光,突然明白——他們從來都不是執棋的人,不過是這局裡,被故事點燃的星火。
而真正的風暴,才剛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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