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的喉結重重滾動兩下,真仙氣韻如退潮的海水般從體內抽離。
他扶著桌角的手微微發顫,係統提示音在識海裡炸響:"真仙氣息共鳴消耗當前氣數80,檢測到因果線牽引——石蘭紅繩碎片與朝歌三妖命格綁定。"
台下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賣糖葫蘆的老漢蹲在地上撿山楂,渾濁的眼珠還直勾勾盯著陸九淵;年輕博士膝蓋上的竹簡堆成小山,他卻忘了去理,隻仰頭望著說書人,嘴角沾著方才叩首時蹭的青石板灰;腳夫的扁擔滾到牆角,他仍保持著叩拜的姿勢,額頭在青石板上壓出紅印子。
謝卓顏從二樓快步下來,繡鞋碾過滿地酒漬。
她盯著陸九淵腳邊那截紅繩,又抬頭看他泛白的唇色:"方才那姑娘......"
"石蘭。"陸九淵彎腰拾起紅繩,指尖觸到繩結處粗糲的針腳,"係統說這是因果碎片。"他話音未落,後窗突然卷起一陣怪風,吹得桌案上的抄本嘩嘩翻頁,停在"三妖亂商"那章。
與此同時,千裡外的朝歌城。
鹿台玉階上的青銅鶴嘴爐飄出龍涎香,紂王卻嫌膩得慌。
他攥著酒樽的手青筋凸起,酒液順著指縫淌在冕旒上,金珠串子撞出細碎的響:"女媧?"他突然將酒樽砸向廊柱,翡翠酒盞碎成八瓣,"那老婦生得比朕的妃嬪強在哪?"
"大王有所不知。"陰影裡轉出個穿玄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腰間玉佩隨著步伐叮當作響,正是費仲。
他弓著背湊到近前,三角眼眯成一條縫,"臣前日聽得民間有說書人講女媧聖像,說那娘娘"目如秋水橫波,眉似春山含翠"......"
紂王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方才在禦花園假寐時,腦海裡突然浮現的畫麵:雲端立著位女子,鳳冠上的珍珠垂落如星河,裙裾掃過處百花綻放。
他伸手要抓,那女子卻化作清風,隻餘一句"成湯氣數將儘"在耳邊回響。
"放肆!"紂王拍案而起,案上的青銅爵被震得跳起來,"那說書人何在?"
費仲的指尖在袖中掐了個訣。
他早派了細作混在聽書人群裡,方才石蘭撞門而出時,細作的飛鴿傳書便落在他案頭。"大王息怒。"他笑得更諂媚了些,袖中摸出塊染了酒漬的抄本,"臣倒覺得,那說書人雖口無遮攔,倒點醒了大王——"他故意拖長話音,"女媧娘娘不肯來侍駕,難道天下就沒旁的美人了?"
紂王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
他望著殿外飄起的晚霞,想起方才幻象裡女子的裙角,又想起後宮那些脂粉堆裡的庸脂俗粉。"你是說......"
"廣選天下美女。"費仲的三角眼閃過幽光,"選最嬌俏的、最水靈的,個個要比那勞什子女媧像還招人疼。
到那時節......"他壓低聲音,"大王的長樂宮,可比什麼媧皇宮熱鬨多啦。"
鹿台的風卷著龍涎香撲進來,紂王盯著費仲手裡的抄本,突然大笑起來。
他抓起酒樽斟滿,酒液濺在費仲的玄色錦袍上,染出塊深褐的汙漬:"好!
明日便下旨,著各州府三日內送美人入京——"他頓了頓,"若有藏私的,全家發去修鹿台!"
費仲跪下來叩首,額頭重重撞在玉階上。
他望著紂王腰間晃動的玉璜,想起細作回報裡石蘭後頸的淡青玉璜胎記,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此時的同福客棧後院,陸九淵正捏著那截紅繩。
係統提示又跳出來:"檢測到因果線延伸——朝歌城紂王下旨選美,與三妖命格產生糾纏。
是否觸發"封神線"任務?"他剛要應,前堂突然傳來喧嘩。
"先生!"年輕博士擠開人群撲到桌前,竹簡嘩啦撒了一地,"那三妖去了朝歌,後來怎樣了?
石蘭姑娘又是誰?"
"對啊!"腳夫從地上爬起來,扁擔還扛在肩上,"那真仙氣息是咋回事?
女媧娘娘還會顯聖不?"
陸九淵望著台下攢動的人頭,突然想起係統說過的"留懸念"法則。
他指尖敲了敲桌案,清了清嗓子:"各位看官,這三妖入了朝歌,是禍是福?
那石蘭姑娘後頸的玉璜,又藏著什麼玄機?"他故意停住,目光掃過人群裡白展堂擦得鋥亮的銅壺,和佟湘玉攥著算盤的手。
台下霎時安靜下來。
賣糖葫蘆的老漢把最後一串山楂塞嘴裡,連核都忘了吐;年輕博士攥著竹簡的指節發白;腳夫的扁擔"當啷"掉在地上,驚得簷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來。
"且聽明日——"陸九淵的目光落在後窗那截被風吹走的紅繩上,"有間客棧,新章開講。"
人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歎息。
白展堂端著茶盞從裡間繞出來,銅壺在手裡轉了個花:"得嘞,各位客官,今日就到這兒。
明日早辰來有間,陸先生的《封神演義》接著說——"他故意壓低聲音,"聽說要講蘇妲己進朝歌嘞!"
佟湘玉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眼睛笑成月牙:"客官們要是怕搶不著座,今兒個先交五文錢占個地兒?"
陸九淵收拾抄本時,指尖又碰到那截紅繩。
係統提示音輕得像片羽毛:"因果線已纏上有間客棧。"他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梆子聲——一更天了。
後巷的風卷著不知哪裡來的桃花瓣,飄進客棧門裡。
陸九淵望著那瓣桃花,想起石蘭離開時發間跳動的紅繩,和朝歌城方向忽明忽暗的燈火。
他把紅繩收進袖中,抄本上"三妖亂商"四個字,在暮色裡泛著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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