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之後韓斌每天堅持不懈的擦拭青銅竹簡。
每一枚竹簡都像一扇沉重的門,推開後,撲麵而來的便是先賢們用血與骨刻下的儒道真意。他曾在擦拭第七枚時,窺見"舍生取義"的壯烈;在第十二枚時,體悟"萬物皆備於我"的浩瀚。他的氣息愈發沉穩,體內那三道原本狂暴衝突的本源,也因儒家浩然正氣的滋養而逐漸馴服。
可第十七枚竹簡——無論他如何擦拭,甚至咬破指尖以血浸染,竹簡上的鏽跡仍舊頑固如鐵,不肯顯露出一絲文字。
"先生。"韓斌終於忍不住,抬頭看向躺在竹椅上假寐的守拙,"這枚竹簡……擦不淨。"
守拙先生眼皮都沒抬,隻是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韓斌皺眉:"是不是壞了?"
"壞?"守拙嗤笑一聲,終於睜開眼,"竹簡沒壞,是你壞了。"
韓斌:"……?"
守拙慢悠悠地坐起身,拍了拍衣袖:"儒家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你連自己的道都還沒捋順,怎麼平天下?"
韓斌不服:"我已經能控製三道本源了!"
守拙冷笑:"控製?你那叫"勉強鎮壓",不叫"駕馭"。"他站起身,袖袍一揮,"跟我來。"
守拙帶他來到白鹿洞深處的一座石室。推門而入,韓斌怔住了——
整座石室四壁刻滿密密麻麻的墨家經文,字跡如刀鑿斧刻,淩厲至極。中央擺放著一張矮案,案上鋪著一卷泛黃的竹簡,旁邊是一支蘸滿墨汁的筆。
"抄。"守拙淡淡道,"抄到你能看懂為止。"
韓斌皺眉:"可我是來修行的。"
守拙斜睨他一眼:"修行?你現在連"道"是什麼都沒搞清,談什麼修行?"
韓斌啞然,隻能坐下,提筆蘸墨,開始抄寫。
第一遍,他抄得心浮氣躁,字跡歪歪扭扭,墨汁甚至洇透了竹簡。
守拙冷笑:"墨家講究"兼愛非攻",你連字都寫不穩,還談什麼"兼愛"?"
韓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第二遍,他放慢速度,一筆一畫地臨摹。可當他寫到"尚同"二字時,筆鋒突然一滯,墨汁滴落,汙了整片竹簡。
守拙搖頭:"墨家尚"秩序",你的心卻亂如麻。"
韓斌閉了閉眼,再次提筆。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他不知道自己抄了多少遍,隻知道手腕酸痛,指尖磨出血泡,可經文仍舊晦澀難懂。直到某一刻,他忽然發現——
自己的呼吸,竟與筆下的墨跡同步了。
每一筆落下,體內的墨家本源便隨之流轉,如齒輪咬合,精準無誤。
"……原來如此。"韓斌低語。
守拙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懂了?"
韓斌點頭:"墨家講"秩序",而我的墨家本源之所以狂暴,是因為我一直試圖"鎮壓"它,而非"順應"它。"
守拙哼了一聲:"總算開竅了。"
韓斌繼續抄寫,這一次,他的字跡不再僵硬,而是如行雲流水,墨家本源在他體內安靜流淌,與儒家浩然正氣竟隱隱相融。
當他抄完最後一筆時,案上的竹簡突然泛起微光,一行新的文字浮現——
"誌不強者智不達,言不信者行不果。"
韓斌怔住,隨即笑了:"原來……這就是墨家的"信"。"
守拙負手而立,淡淡道:"之後,上午繼續擦你的竹簡,下午就過來抄寫經文。"
韓斌點頭,這一次,他不再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