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凝固的沉默，韓裔和吳德還沉浸在唐所長那番驚世駭俗的“造型”所帶來的衝擊中，大腦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就在這短暫的愣神間隙，異變陡生！
盤坐在海綿爺爺的唐所長，身形毫無征兆地模糊了一下，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閃爍！下一瞬，他已無聲無息地站在了韓裔和吳德麵前，速度快得超出了兩人的視覺捕捉能力，仿佛瞬間移動一般。那身滑稽的野豬佩奇，此刻帶著一種冰冷的壓迫感。
唐所未的目光首先精準地落在吳德身上，那雙深邃、仿佛能洞悉物質本質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純粹學術性的狂熱光芒。他伸出手指，指尖縈繞著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動，幾乎要觸碰到吳德的肩膀，卻又在毫厘之間停住，仿佛在隔空掃描。
“三境就地氣入體……”唐所未的聲音帶著一種發現稀有標本的驚歎，“還沒有大規模的排斥反應？稀奇”他自言自語道。
吳德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感覺像被扒光了放在解剖台上。
唐所未的目光隨即轉向韓裔，那探究的意味更加濃烈，幾乎化為實質。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韓裔的皮肉，直抵其體內深處。“嗯？”他發出一聲更加高亢、充滿難以置信的驚疑，“兩種！還是兩種如此高位階的深淵汙染源！‘腐朽’與‘毀滅’……如此狂暴混亂的深淵本質，竟然……竟然沒有被徹底同化？你的精神本源和肉體容器，是如何在如此劇烈的衝突中維持住平衡點的？”他繞著韓裔踱了小半步，眼神熾熱得如同在看一件絕世瑰寶，“這其中的抗汙染機製、能量湮滅與共生的臨界點、精神錨定的奧秘……每一個課題都足以顛覆現有的深淵生物學認知！極品！真正的極品研究材料！”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直接對旁邊一直沉默旁觀的李綱說道：“李綱！這次你找來的這兩個研究材料，品質太驚人了！權限、資源、s級項目的牽頭資格，隨便你提！”
李綱臉上的尷尬幾乎要溢出來，他趕緊上前一步，試圖緩和這詭異的氣氛：“咳咳……所長，您誤會了。這位是韓裔，”他指了指一臉冰寒的韓裔，“這位是吳德，”又指了指驚魂未定的吳德，“他們就是秦硯之前輩之前提過的，要加入我們研究團隊的那兩位臨時隊員……”
“什麼？”唐所未臉上那狂熱的研究欲瞬間凝固，隨即化為一種巨大的、肉眼可見的失落和惋惜，仿佛看到稀世珍寶被鎖進了保險櫃，自己隻能隔窗相望。“是他們？”他反複看了看韓裔和吳德，又看了看李綱確認的眼神，最終長長地、帶著無儘遺憾地歎了口氣，肩膀都垮了下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研究材料，唉……”他擺了擺手，興致索然，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淡，“罷了，罷了。李綱，帶他們去你的研究區域安置。待會兒，我會把他們的權限錄入係統，正式加入你的研究團隊。”
說完，他不再看三人，轉身又飄回了原先盤坐的位置，再次進入了那種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入定狀態，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材料評估”從未發生過。
走出那扇厚重的、畫滿塗鴉的金屬大門，隔絕了唐所長那無形的壓迫感，吳德壓低聲音悄然說道：“我靠！這唐所長是不是有病？！什麼研究材料？！他把我們當什麼了？小白鼠還是切片標本了？”
李綱臉上也帶著無奈和深有同感的苦笑，他拍了拍吳德的肩膀：“胖子，消消氣，習慣就好。我剛來的時候，也是被他當成‘精神力與機械親和度異常肉體文氣含量異常樣本’研究了好久……唐所長這人……眼裡隻有課題和未知，人情世故什麼的，對他來說約等於不存在。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不自願躺上實驗台，他也不會真把你切片。”他頓了頓，語氣輕鬆起來，“好了，以後裔哥、胖子，你們就跟著我混！咱們團隊在研究所裡也算排得上號的，資源不少。包你們在這裡過得舒坦，研究出成果，榮華富貴不敢說，但待遇絕對頂尖！”
“待遇？”吳德的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才的驚嚇似乎被“榮華富貴”四個字衝淡了不少，他立刻湊近李綱，一臉財迷相，“能有多少？具體點！”
李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伸出兩根手指，又覺得不夠，乾脆比了個“1”的手勢，豪氣乾雲地說：“基礎年薪，這個數起步！”他晃了晃那根手指，“百萬！單位是人民幣！而且，這隻是底薪！隻要咱們團隊的研究項目有突破，或者你個人搞出了有價值的專利、優化了某個流程，那獎金、提成、唐所長特批的‘特彆研究津貼’，嘩嘩地來！”“還記得我那輛亮黃色的蘭博基尼aventador不？那就是我前幾個月獨立優化了‘高能粒子束聚焦陣列’的算法，唐所長大筆一揮，直接賞給我的！”
“臥槽！傳說中的百萬年薪？！”吳德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剛才的恐懼徹底煙消雲散，隻剩下滿眼的金光閃閃，“真的假的？！李綱，哦不，綱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我跟你混定了！”
韓裔雖然不像吳德表現得那麼誇張，但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和意動。在汴梁鎮穢司當臨時工，出生入死，補貼雖然不低，但和這裡的待遇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彆。穩定的高薪和潛在的豐厚回報，對於背負著沉重過往、渴望變強的他來說，無疑具有強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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