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會議_深淵血裔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6章 會議(1 / 2)

研究所的善後人員效率驚人,祭壇廢墟中殘留的深淵氣息尚未完全散儘,幸存者已被妥善安置救治。那座象征著瘋狂與獻祭的祭壇,在重型工程設備的轟鳴中被徹底物理拆解,化為一地狼藉的碎石和扭曲金屬。韓裔幾乎是扛著昏迷的李綱,心急火燎地衝進創研六組的地盤。這裡空氣彌漫著消毒水與奇異的草藥混合氣味,研究方向專攻深淵汙染清除與特效藥劑的研發。

特製的試藥房內,光線柔和,李綱靜靜躺在一套精密儀器中,無數纖細的探針貼附在他體表,屏幕上流淌著平穩但略顯虛弱的生命數據流。韓裔和馮璃守在旁邊,氣氛凝重。創研六組的組長,一位戴著深度眼鏡、神色疲憊的中年研究員,調閱完最後一組數據,語氣肯定地告知:“馮璃,你們李組長體內深淵汙染已清除完畢,沒有器質性損傷。問題在心神的衝擊與汙染沾染,需要時間自我修複。預計一兩天內會蘇醒。”

韓裔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了些許,站起身鄭重道謝。重新坐下後,與馮璃大眼瞪小眼,沉默在儀器微弱的嗡鳴中蔓延。韓裔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語氣帶著點不自然的尷尬:“馮璃姐,那個…怪物巢穴入口的書架,你是怎麼搞定的?”

馮璃正擦拭著指關節上沾染的灰塵,聞言頭也沒抬,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哦,那個啊。試了幾下常規方法,發現不行。我就讓機甲給它來了一發小型能量脈衝炮,入口就炸出來了。”

隨後,兩人聊起了研究所裡一些新型能量轉換銘文的研發進展,試圖驅散圍繞在李綱病榻前的沉重。馮璃對技術細節的精準描述讓韓裔暫時忘卻了憂慮。就在他們談論到某個相位護盾的能耗問題時,儀器上,李綱緊閉的眼瞼下,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如同沉睡蝴蝶的翅膀,微弱卻預示著某種複蘇的跡象。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鎮穢司總部,一場將深遠影響整個國家命運的會議,在絕對的保密與肅殺中拉開帷幕。

會議室深藏於總部地下核心,設計風格冷峻壓抑。沒有窗戶,光源來自穹頂一排排幽冷的藍白燈帶,將下方巨大的環形會議桌籠罩在一種非人間的靜謐之中。空氣裡彌漫著高效過濾係統產生的微弱氣流聲,更添幾分冰冷。會議室中心唯一的實體座位——一張由暗沉金屬與某種深色晶石鑄就的高背椅上,端坐著鎮穢司的代理掌舵者,王川。王川端坐其上,身姿挺拔如淵渟嶽峙。他臉上覆蓋的冷硬金屬麵具在特殊光線下泛著幽光,隔絕了所有窺探其真實情緒的可能,隻餘下兩道深邃、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目光掃視全場。圍繞著他,並非實體的人物,而是十幾麵懸浮的巨大電子屏幕,每一麵屏幕都代表著一位或一方舉足輕重的力量,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擎天巨柱。

環繞著中心座位的,是十幾張同樣風格、但明顯次一級的座椅。此刻,這些座椅上空無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柔和光暈的虛擬屏幕。屏幕內呈現的,是來自國內各方鎮守者的投影。道家代表是一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的老者,身著簡樸道袍,眼神深邃如古井;儒家代表則是一位氣質儒雅、不怒自威的中年文士,身著深色儒服,腰懸玉玦;佛家代表是一位寶相莊嚴、手持念珠的老僧,袈裟半披,神情悲憫。此外,還有代表各地鎮守力量的巨頭:鎮守千年古都洛邑、氣息淵渟嶽峙的曹嵩;在玉城養老、此刻卻難得沒叼著煙鬥、眼神銳利如鷹隼的秦硯之;代表魔都研究所、難得穿一身白大褂、眉頭緊鎖的唐所長;來自苦寒東北、身材魁梧如鐵塔、滿臉絡腮胡的大漢;象征江南世家聯盟、臉上溝壑縱橫卻透著精明與傲慢的華服老者;以及鎮穢司內部另外兩位同樣身披黑袍、麵容模糊、氣息陰冷的高層。

“數據都看到了。”王川的聲音經過特殊處理,低沉、平直,毫無起伏,卻像重錘敲打在無形的壁壘上,“邪祟複蘇速度超出預期模型37.8。過去半年,投入海量資源、以‘源點’技術加速培養的各省試驗品,突破第四境者不足預期值的百分之五。各地陣亡報告,”他微微停頓,一個微小的光點在中心座椅扶手上亮起,冰冷的數據流瀑布般在所有屏幕下方同步刷新,“日均增長曲線,陡峭得令人心寒。人手壓力,已達臨界閾值。諸位,有何計謀?”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隻有陰影無聲地流淌。空氣仿佛凝固,無形的壓力讓遠程與會者都感到呼吸微滯。這沉默並非無話可說,而是風暴來臨前的壓抑,是各方勢力在衡量、在醞釀、在等待對手先出牌。

“哈!”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帶著幾分戲謔,背景隱約還能聽到某種電子遊戲的音效,正是玉城的秦硯之。,“王川,醒醒吧!時代不同嘍。咱們那會兒,天地能量還沒被深淵折騰得這麼稀薄渾濁,邪祟也沒現在這麼詭異凶悍。現在邪祟倒是胃口好,到處搶食兒,它們吃一口,咱家那些後輩就少一口!你指望他們像我們當年一樣,自己摸爬滾打,靠著生死搏殺硬生生破開瓶頸衝上第五境?嘖,夢裡啥都有!”他虛擬形象歪在屏幕裡,毫無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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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看似慵懶隨意,實則點出了一個尖銳的矛盾:是沿用舊時代殘酷的“自然淘汰”法則,還是適應新時代尋求更高效、更可控的培養路徑?同時也隱隱刺了一下鎮穢司投入巨大卻收效甚微的“源點計劃”。

“硯之所言,雖不中聽,卻是實情。”代表洛邑的曹嵩接口,他的虛擬影像坐姿筆挺如劍,聲音沉穩有力,“趙杞中隨汴梁一同失蹤,中原門戶洞開;白嶽反叛伏誅,西南十萬大山深處已傳來異動;‘獠’與‘牙’兩位戰歿,斷層已現。單靠鎮穢司自身造血,杯水車薪。”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民間藏龍臥虎,那些因緣際會獲得力量的覺醒者,其潛力與數量,不可低估。我提議,適度放寬對民間力量的約束與吸納機製,將其納入整體防禦體係。”

“荒謬!”代表江南世家的屏幕裡,那位滿臉皺紋如刀刻、身著華貴雲錦長袍的老者立刻厲聲反駁。他手中盤著兩顆靈氣氤氳的玉膽,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曹嵩,你鎮守中原,莫非被邪氣侵了腦子?民間力量?哼!不過是一群僥幸得力的烏合之眾,泥腿子罷了!缺乏係統傳承,不知敬畏,不懂規矩!第五境?鳳毛麟角!即便有,也多是心術不正、桀驁難馴之輩!放寬管轄?無異於引狼入室!屆時秩序崩壞,山頭林立,造成的混亂與損失,誰來承擔?你曹嵩擔得起嗎?!”他語速極快,字字如釘,帶著世家大族特有的傲慢與對秩序失控的深深忌憚。

“切!”東北代表,那位滿臉絡腮胡、身形魁梧如熊的大漢在屏幕裡嗤笑一聲,聲若洪鐘,震得他那邊屏幕似乎都晃了晃,“陳老鬼,收起你那套道貌岸然的嘴臉!我看你是怕鎮穢司真把手伸進江南,借助民間力量,把你陳家經營了幾百年的鐵桶江山給捅出窟窿吧?什麼泥腿子桀驁不馴,無非是怕動了你們江南聯盟壟斷資源、把控晉升渠道的蛋糕!”他毫不掩飾話語中的譏諷與挑釁。

“休得血口噴人!”陳老猛地一拍扶手虛擬影像的動作),“我江南世家,世代鎮守一方,輸送英才無數!豈容你這等粗鄙武夫汙蔑!民間力量鬆散無序,管理成本巨大,此乃客觀事實!非我一家之私見!”

“阿彌陀佛。”代表佛門的第七境高僧適時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暫時壓下了東北與江南的火藥味,“民間水深,潛龍在淵。我佛門亦有諸多苦行僧、護法居士,隱於市井山林,其修為、心誌,未必遜於廟堂中人。道門亦有諸多山野散修,傳承上古。儒家教化,更在鄉野紮根深厚。開放管製,非是縱容,乃是疏導。以法規約束,以利益引導,以信仰凝聚,未嘗不能化散沙為磐石。值此危難之際,不妨一試。”他巧妙地將佛門以及隱含的道門、儒家)定位為民間的潛在代表者和管理者,爭取話語權。

道家清臒老者微微頷首,拂塵輕擺:“道法自然,堵不如疏。民間之力,若引導得法,確可成星火燎原之勢。”態度曖昧,卻明顯支持佛家觀點。

儒家文士則沉吟道:“教化之功,在於明理。開放之餘,思想引導與忠誠培育不可或缺。”他更看重意識形態的控製權。

“嘗試?疏導?”角落裡的黑袍高層突然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戾氣和金屬質感,“人心?人性?在深淵汙染麵前,是最脆弱也最不可控的變量!深淵的腐化無孔不入!且那些民間覺醒者,各自為敵,一盤散沙,如何保證他們的忠誠?如何確保他們不會在關鍵時刻反噬?如何防止深淵力量通過他們滲透?”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毒蛇吐信,“與其費心費力去整合這些不穩定因素,不如直接釜底抽薪!由我們出手,甄彆出其中真正有強大能力者,剝離其神智,煉化為純粹的戰爭傀儡!絕對服從,絕對高效,無懼痛苦與死亡!這才是最可靠、最節省資源的方式!把寶貴的時間和資源浪費在收編和整合上,是愚蠢的婦人之仁!”這番赤裸裸的、將人視作工具的極端言論,讓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驟降至冰點。這是鎮穢司內部鷹派激進思想的徹底展露。

“放你娘的狗屁!!”

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伴隨著沉重的碎裂聲炸響!隻見屏幕上秦硯之所在的影像劇烈晃動,他麵前的實木桌案一角已然化為齏粉!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元老此刻須發皆張,雙目噴火,狂暴的殺意即使隔著屏幕也洶湧而來,死死鎖定了那位高層的投影。

“剝離神智?煉成傀儡?你他媽腦子也被深淵啃了嗎?!老子當年在‘山海關’上砍深淵雜碎的時候,身邊倒下的兄弟,哪一個不是有血有肉、有家有口、有自己念想的活人?!我們豁出命去打仗,是為了保住這片土地,保住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不是為了把人變成一堆會動的爛肉!!”

他的聲音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火的重量,狠狠砸在每一個與會者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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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敢提煉活人為傀儡,明天你是不是就敢把那些天賦不夠的‘種子’也煉了?後天是不是連我們這些老家夥礙事了也要煉?!這種行徑,跟深淵裡那些扭曲的怪物有什麼區彆?!這是自掘墳墓!是比深淵更可怕的墮落!老子殘了不是死了!誰再敢提這種滅絕人性的法子,老子現在就過去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秦硯之的怒火如同實質的岩漿,瞬間將那高層陰冷殘酷的提議焚燒殆儘。

“荒謬!”道家清臒老者也開口道,聲音不大,卻如同九天驚雷在每個人心頭炸響。他手中的拂塵無風自動,清氣繚繞。“剝離神魂,煉化傀儡?此乃逆天而行,斷絕輪回的邪魔外道!我輩修士,所求為何?是護佑蒼生,維係人道!若行此滅絕人性之舉,與深淵何異?豈非自毀長城,讓天下修士離心離德?此議,斷不可行!”老者的怒斥代表了正道修行界的底線。道法自然,尊重生命,這是他們的根基。鷹派的提議,直接挑戰了他們的核心道義。

“閣下,慎言!”儒家的文士也沉聲開口,語氣嚴厲。“傀儡之議,悖逆人倫,罔顧天道!聖人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此等行徑,非但無助於凝聚人心對抗大劫,反會激起滔天民怨,使鎮穢司淪為眾矢之的!屆時,內憂外患,大廈將傾!”儒家強調秩序與倫理,“戰傀”完全違背了他們的“仁政”和“教化”理念,是赤裸裸的暴政象征。

“好了!吵夠了嗎?!”東北代表也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幾即使隔著屏幕,那沉重的力道也仿佛傳遞了過來),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扯那些虛頭巴腦的有個鳥用!現在最要緊的是什麼?是頂住!是殺光那些從地縫裡爬出來的鬼東西!老子在關外,人手早就見底了!薩滿的小崽子們折了好幾個,老林子裡的也躁動不安!你們在這裡扯什麼民間不民間,煉傀不煉傀?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目光掃過王川和其他人:“王川!要我說,既然要增派人手,好!但資源,必須優先供給我們這些壓力最大的前線區域!尤其是關外、中原、沿海這些邪祟冒頭最凶的地方!彆的地方可以緩,我們緩不了!再緩,防線就要崩了!”咆哮直指核心矛盾——有限的資源如何分配?他是典型的地方實力派,隻關心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求優先保障重災區。這無疑會觸動其他相對“安全”區域代表的利益。

江南代表立刻冷笑反駁:“烏爾罕大祭司,此言差矣!江南雖非邪祟爆發最烈之地,但人口稠密,經濟命脈所在,牽一發而動全身!邪祟詭譎,滲透潛伏之患更甚於正麵強攻!若因資源分配不公導致江南防線出現疏漏,造成的損失,你關外承擔得起嗎?依老夫看,資源分配,當以人口基數和戰略價值為重!江南、魔都、京城,才應是重中之重!”他代表富庶的江南世家,強調經濟價值和人口重要性,試圖爭奪更多資源份額。

“陳老此言有理,未免狹隘。”魔都的唐所長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分析“資源分配,不能隻看自我區域壓力,更要看長遠發展和轉化效率。並且近來沿海壓力持續攀升。近海深淵裂隙異常活躍度較上月提升65,檢測到複數新型高汙染邪祟信號,具有高度水生適應性及精神汙染特性。三日前,浦東‘淨海’結界承受了一次強度達到七級的衝擊,修複耗能巨大。我處建議,新培養計劃及可能的民間力量,需優先向沿海傾斜!否則,一旦有大型海生邪祟成功登陸,後果不堪設想!”

“傾斜?”曹嵩立刻反駁,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力,“唐所長,沿海壓力我理解。但中原腹地,洛邑周邊,邪祟複蘇速度與強度同樣駭人!古戰場、帝王陵、封印古地…這些地方的異動,牽一發而動全身!若邪祟在中原形成大規模聯動,其危害遠超單一沿海登陸點!資源分配,必須統籌全局!”

“我魔都研究所擁有最先進的深淵研究設備和催化技術。可將更多資源,尤其是深淵材料、高純度源晶投入到研發和定向培養中,可以更快地量產中高階戰力,效率遠高於平均分配。我建議,成立一個聯合技術委員會,統籌全國研究力量和資源,優先保障尖端項目。”唐所長代表了科技派係,又試圖以“效率”和“技術”為名,將資源主導權收攏到研究機構手中。

“哼,技術委員會?還不是你們研究所說了算?”曹嵩冷哼一聲,“前線將士浴血拚殺,用命換來的材料和情報,最終都成了你們實驗室裡的數據?然後產出的成果,再優先裝備你們自己人?唐所長,你這算盤打得未免太精了!實戰才是檢驗和提升實力的唯一標準!資源,必須向一線作戰單位傾斜!尤其是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教官團隊!”曹嵩代表的是軍方實戰派,與唐所長的研究派形成了直接的利益衝突。

“實戰經驗固然重要,”文士緩緩開口,試圖扮演調停者,但話語中也不無儒家爭取主導權的意圖。“然‘玉不琢,不成器’。新一代的培養,光靠血與火是不夠的。需明理,需養氣,需知進退存亡之道。我儒家教化,可正其心,明其誌,使之成為真正可依仗的棟梁之才。這培養學校,核心的‘德育’與‘文教’部分,理應由我儒家主導。所需資源,亦當保障。”儒家想爭奪的是思想教育的主導權,這是滲透影響力、培養未來門徒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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