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汪子夜正盯著桌上的單色球一臉躊躇,握著球杆的左手不住地攥緊。
我不禁偷笑,知道這時候都會有選擇困難症。
她的目光落在黑八邊上的二號球上,指尖摩挲著杆頭,顯然在琢磨不防守多進幾球的可能性,說不定還想一杆清台?
她繞著球桌反複丈量球路時,我摸了摸鼻子,配合她的動作,揣測著她的想法,捏著嗓子低聲說:“隻不過領先本汪汪六個球而已,這不算什麼。隻要我汪子夜超常發揮,來一杆連我自己都不信的全收,不就輕輕鬆鬆站起來了麼?”
汪子夜:(¬?¬)
她眉頭一皺,眼神帶了被點破的羞惱,咬著下唇又瞥了眼球桌,分明是不想搭理我。
看她又嘗試擺放白球的位置……
我吸了吸鼻子,把聲音提高了幾分,再次模擬她內心想法說道:“本汪把白球擱這兒,畢朝卓應該沒話了吧?隻要我打完四號後把白球拉到六號附近,再打完六號把白球留在三號下麵......但這麼打需要白球甩位,憑我的想象力肯定行,但手呢?要不要挑戰下自己的軟肋?"
汪子夜聽著我的話,眉心微蹙,再次拿起白球,猶豫著繞桌觀察彆的球路。
她走到貼庫的一號球邊上停住了,然後左右踱步觀察一號球角度。
我麵露調侃,隨著她的腳步再次模仿她的語氣嘀咕:“要是先打一號呢?但這一號球貼庫了,強搞的話,要是失誤……本汪這局可就徹底跪下了……”
汪子夜嘴角抽了抽,咬牙把白球放在一號球附近,指尖在台麵上蹭了蹭——顯然還在糾結。
我見狀挑起嘴角,在她調整白球角度時,再次揣摩著她的心理,故意拖長聲音:
“這個角度可厲害了,難打不說,還有其他球乾涉,正常人類在這個角度根本打不進,但本汪是誰?我要是能頭鐵打進去,畢朝卓還不立馬跪求我收徒......”
汪子夜看了看目標球和袋口的角度,又看了看我說的乾涉,表情一怔,眉心擰成小團。
我笑得更歡了,繼續調侃道:“彆看本汪一臉淡定,實則被他說得慌的一匹,明明選擇很多但又不知道怎麼選,要不要像第一局一樣,直接先把黑八做掉,畢竟本汪一身反骨……”
“砰”的一聲輕響,白球不輕不重地被她擺在桌麵上。
見她麵露堅定,我挑了挑眉,知道她不再猶豫了,就沒再繼續開口乾擾。
看了眼她最後放白球的位置,果然是她最初選定的位置——這個位置顯然是準備首杆擊打帶角度的二號球,然後繼續打四號、六號……
這種思路如果換作其他人來打其實沒錯,但她的杆法並不適合母球擊球後的走位,所以我認為並不穩妥。
不過顯然她準備全力進攻、孤注一擲了。
目光掠過黑八號球的位置,我指尖無意識蹭了蹭球杆——對於我來說,黑八號球的位置因為被二號球乾涉,並不好。
所以汪子夜可以打防守,先處理容易的零散球,甚至通過不動黑八附近的球來影響我。
畢竟中式台球,我曾經在對決中多次大比分領先,卻因黑八失誤被絕殺。
雖然她的選擇在我看來並不理智,甚至先處理黑八邊上的二號球反而讓我處理黑八時有了更多選擇,但我並未在她確定球路後指手畫腳——畢竟她的性格本就如此。
看著她起手時緊繃的脊背和高高揚起的球杆,我不由開口提醒:“你那杆法不適合打這種定點留位的球,可以把杆身放低些,輕推就好。你那種發力方式,白球很難控製,需要的技巧太……”
我本是好意——按她那種打法,這幾個球最多進三個,還是白球所停位置不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