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天又開了那麼久的車,我本該比她先睡著的,但摟著她根本睡不著。
我想起身抽煙,但剛一動,見她似乎要醒,我忙頓住動作。等了幾分鐘,見她呼吸再次平穩後,才徹底起身。
躡手躡腳去掏煙點了一根,思索著回家後怎麼跟老媽聊。
我家裡酒店其實也注冊了公司,是純粹的民營企業。其實後續注冊的醫藥類公司也是如此。吸了口煙,我無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董姝予,回想晚上跟她說後續醫藥超市整合時她那副不以為意的反應,我笑了笑。她顯然還不懂這背後的意義和風險,但這樣最好。
我其實跟她說的都屬實,但也隱瞞了很多東西。
首先,醫藥超市作為‘門店’規模,已經到瓶頸了——這對於目前的合作模式來說,足夠了。這達成了老媽和董姝予父親在2005年合作的最初設想。他們考慮得很現實保守:一家出錢擔風險,一家出資質。如果行,後續再合股開幾家。
但現在時機不同了。2007年的行業整頓造成藥店缺口,加上即將到來的金融危機風暴,我篤定很多想入行的會駐足觀望。這正是快速擴張、低價收購商鋪、搶占市場的好時機!
我的最終目標並非成為巨頭,而是先融資擴張,達到一定規模後尋求被並購,套現資金去投資未來那些我“知道”會成功的巨頭。以重生者的優勢,這步棋勝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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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瘋狂擴張。藥品庫存占壓資金巨大,現金流壓力是懸頂之劍。而且,隨著行業規範和擴張深入,董姝予家僅憑資質和初期合作所占的45乾股,作用會越來越小。我爸媽那邊,無論是思維慣性還是利益驅動,很可能會慢慢產生彆的想法。這才是最大的隱患——繼續下去,董家注定會被邊緣化甚至踢出局。我晚上反複強調“保障她的利益”,正是為此。整合公司主體,明確她的股權地位,是第一步,也是關鍵一步。
年後研究拿下新農合和醫保定點,這是穩定現金流的命脈。“愛心藥箱”項目也要爭。現金流是生命線,每家店必須達標。人員、儲備都得跟上...但這一切都需要錢!巨大的錢!家裡有錢,但遠遠不夠。整合後借貸是必經之路,這屬於杠杆擴張,風險極高。
我歎了口氣,吸了口煙。看著睡的正香的董姝予,這個傻丫頭還以為隻是掛個名的事。可如果按計劃擴張,風暴眼就在前方。可能董姝予的父親已經看出端倪,但礙於合作不好主動開口?而我媽那邊,是沒意識到還是故意不點破?我拿不準。
思索了下,我決定推翻過於激進的設想。30家店的目標太冒險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現有店和新店做紮實,確保盈利,同時把整合董姝予股權這事敲定。這是底線,也是我能為她爭取到的保障。至於後續擴張,必須等現金流足夠健康、風險更可控時再議。先聚焦年後跟家裡的談談吧。
掐滅煙,重新躺下。側頭看了看,輕輕伸手把董姝予往懷裡拉了拉。她有些迷糊地動了動身子,不一會兒,又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我瞅著她明明睡著了,嘴卻還撅著,不由撓了撓頭。
其實我和董姝予的關係很奇怪。我們兩個人從沒有個明確的節點確定關係,莫名其妙就互相叫起了‘老公’、‘老婆’。
2006年我出現解離症狀住院後,她不喊我老公了,這事她後來也承認,是劉醫生建議她暫時控製感情,說否則會影響我恢複,所以她縮回去了。等我徹底出院後,她又叫起了‘老公’,直到那天晚上她問我以後娶不娶她,我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她便再次縮回去了。
特彆是在我見完牟念後和她談完後,我倆在明麵上——她嘴上說‘我前男友死了’,我能知道這是在罵我。此刻她要是喊我‘老公’,我肯定立刻答應。可是,她強調‘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卻也無法反駁......
這晚上帶著身份證出來,還不讓碰,要不是我‘不要臉’,估計現在她在床另一側,和我中間的距離都能開個‘雞排店’……
我深吸了口氣,其實也知道問題在哪,我確定自己以後餘生都需要她陪伴,但確實沒做好結婚的準備。
思索了一下,理智告訴我這是心理創傷導致的,但心裡確實還是覺得結婚沒到時候。我低頭目光再次落在董姝予身上,剛才把她往懷裡一拉,她睡衣領口有點扯開了,我目光掃過——哦,有點白?
我下意識把目光就多停留了好幾下……猛然感覺到黑暗中一道清冷的目光,迎著目光側頭一看——董姝予正麵無表情盯著我,咬著下唇,目光有點吃人!
其實被她發現我在偷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這畢竟是偷瞄。雖然不至於‘做賊心虛’,可大半夜屋裡關著燈,廊燈的光線映照下,毫無防備地看見她那雙寒光如劍的眼睛,我嚇得打了個哆嗦。
可能是我反應太大,她反而愣了一下。
見她愣住,我忙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著她後背,嘴上低聲寬慰道:“不怕不怕,沒事的,這娘們不咬人!”
被我摟在懷裡的董姝予身體先是一僵,待聽到我的話,才慢慢鬆弛下來,身子還顫了兩下,仿佛在憋笑。緊接著,她一聲冷哼傳入我的耳朵,然後掙紮地翻了個身,背對著我,肩再次抖了幾下,不動了。
我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額頭,嚇出我一身細毛汗~
再次伸手把她抱了抱,哪知道她掙紮,翻過身,坐了起來。
我愣愣看著她,見她臉上明明想笑,卻死咬著下唇,正當我想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她猛然撲到我身上,對著我臉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橫了我一眼,再次背對著我躺下了。
我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一臉懵,撓了撓頭,擦了擦臉上她留下的口水,再次犯賤伸手去摟她。
她冷冷吐了句:“滾蛋!”
我不以為意,繼續往懷裡拉。
她身子配合地往後挪了挪,但馬上又屁股往前躲了躲,老實了。
我:“......”
......
聞著她發絲的淡香,我琢磨了一下,這樣好像確實不那麼回事兒。
我好像真沒追過她?
現在說追肯定是不行的,相當於把之前的關係給否了。而且牟念的事還在頭上懸著,我過完年還要再去的,到時候董姝予還會跟我生氣。董姝予雖然好哄,但我現在這情況確實在消耗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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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撐起身,側頭看了看她。她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她馬上把眼睛閉上了。
我點了點頭,躺好後又把她往懷裡抱了抱。她本來掙紮著要動,我輕聲試探:“要不咱倆把婚定了?”
話音落下,懷裡的人身體明顯一僵,連呼吸都屏住了那麼一瞬。她沒動,也沒出聲,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
我深吸了口氣。其實沒什麼,暫時不想結婚,但已經確定,以後肯定要和董姝予在一起了,先訂個婚就好。或者,讓我爸先去找老董探探口風也行。我覺得問題不大。
不過一想到和董姝予以後的婚姻生活,我不由皺眉,發覺確實沒準備好。我有些遲疑:我是真沒準備好,還是創傷導致的?但總覺得我現在結婚好像不合適,畢竟我現在什麼都靠家裡……
但又馬上意識到我的想法不對。
正思索著,發覺我抱著董姝予腰的手被握住了。
我也立刻收緊手指,回握住她。想必這時候隻要我把她翻過來吻下去,氣氛就到位了。而且,她大概也不會再執著於追問我“以後娶不娶她”了吧?
不過我想了想,除了把她再次抱緊外,沒動。
我發覺自己之前好像走錯路了。董姝予的心思其實很單純,有時候,一個明確的承諾就足以讓她安心。之前卡住了沒關係,甚至談及結婚我現在也覺得不合適,但如果訂婚的話,是不是正是她需要的?
可奇怪的是,一向跳脫的董姝予此刻竟然異常安靜,既沒追問,也沒發表任何意見?
我迷糊地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睡夢中恍惚覺得臉上挨了輕輕一巴掌。我勉強睜開眼瞥了一眼,朦朧中見董姝予似乎正安靜地趴在我懷裡,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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