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如同凝固了一般。
城外,似乎也安靜了下來。除了偶爾傳來的傷兵呻吟和巡邏隊的腳步聲,再沒有其他異動。
第二箭,終究沒有射來。
趙桓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並未放鬆警惕。他知道,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隻是暫時蟄伏了,威脅並未解除。
“陛下,”吳敏走上前,聲音依舊帶著後怕,“賊人刺殺,防不勝防。您乃萬金之軀,實不宜再……”
“吳卿,”趙桓打斷他,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你覺得,賊人為何要刺殺朕?”
吳敏一愣,下意識道:“自然是……是想動搖我軍軍心,使我朝群龍無首……”
“沒錯!”趙桓點點頭,“那朕若是因為一支冷箭,就嚇得躲回宮中,豈不是正中賊人下懷?朕若退了,軍心何在?這汴京城,還能守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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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朕不僅不能退,”趙桓的聲音斬釘截鐵,“還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朕,就在這裡!就在這南薰門城樓之上!與將士們同生共死!朕倒要看看,是金賊的箭快,還是朕的命硬!”
他頓了頓,看向李綱:“李卿,加派雙倍崗哨!夜間巡邏隊增加一倍!尤其是城樓附近,任何可疑人員,格殺勿論!”
“是!”李綱沉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官家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來穩定這岌岌可危的局麵!
“還有,”趙桓的目光轉向城內方向,眼神變得幽深,“城外有刺客,城內……也未必乾淨。”
他看向許翰:“許卿,動員令之事,進行得如何?城內治安怎樣?”
許翰連忙上前:“回陛下,丁壯應募踴躍,隻是……隻是器甲糧草依舊緊張。城內治安,因皇城司介入和之前的震懾,大麵尚穩,但……仍有零星盜搶和謠言滋生。”
“謠言?”趙桓眉頭一挑,“什麼謠言?”
許翰遲疑了一下,道:“主要……主要還是圍繞太上皇與金人議和之事,還有……還有人私下議論,說……說官家您過於剛愎,不顧蒼生,才致使戰火連綿……”
趙桓冷笑一聲:“看來,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啊。”
他看向李綱:“李卿,你之前頒布的榜文,效果如何?”
李綱躬身道:“榜文已遍貼全城,確有一定效果。亦有百姓舉報抓獲數名散布謠言者,隻是……審問之下,大多是些市井無賴,受人蠱惑或收了些小錢,問不出幕後主使。”
“問不出,就給朕用刑!”趙桓眼中寒光一閃,“朕就不信,他們的骨頭比金賊的箭還硬!告訴審問的人,給朕撬開他們的嘴!朕要知道,到底是誰,還在這個時候,妄圖裡通外國,霍亂人心!”
“另外,”趙桓補充道,“擬一道新的告示!就說,朕在南薰門城樓遇刺,乃金賊卑劣行徑!更兼城內有奸細散布謠言,內外勾結!即日起,汴京城內,行宵禁!凡夜間無故在外遊蕩者,格殺勿論!凡三人以上聚集,形跡可疑者,拿下審問!鼓勵互相監督舉報,凡能提供奸細線索,查證屬實者,賞錢百貫,可免賦稅三年!”
亂世用重典!他要用最嚴厲的手段,徹底掐滅城內不穩定的因素!
“遵旨!”李綱和許翰齊聲應道。
夜色漸深。城樓上的氣氛依舊緊張。趙桓沒有絲毫睡意,他強打精神,與李綱、吳敏等人商議著城防的細節,分析著金軍下一步可能的動向。
偶爾,他會走到垛口旁,眺望城外。黑暗中,金軍的營寨如同蟄伏的巨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知道,自己剛才躲過了一劫,但下一次呢?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神射手,還會不會再次出手?福寧宮那位父親,得知自己派來的使者被如此對待,又會搞出什麼新的幺蛾子?城內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又會如何利用這次刺殺事件興風作浪?
內外皆敵,步步驚心。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一條懸於深淵之上的鋼絲,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不能退,也絕不會退!
為了這萬裡河山,為了這億兆生民,更為了不重蹈曆史上那個屈辱的覆轍!
他,必須站在這裡!
直到……流儘最後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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