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殘燭搖曳照遺策 孤臣訣彆托遺孤_大宋:上皇逼朕投降?朕才是真龍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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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殘燭搖曳照遺策 孤臣訣彆托遺孤(1 / 1)

從崇政殿緩緩行出的那一刻,李仁愛感覺籠罩興慶府上空的太陽,已經徹底失去了溫度。他沒有乘坐平日裡那頂象征著禮部尚書身份的轎子,而是像一個最普通的老人,一步一步地,走在冰冷的長街上,身後隻跟著一個麵色惶恐的小廝。

街道上,死一般的寂靜。往日裡喧囂的酒肆茶樓,此刻都門窗緊閉。偶爾有幾個黨項甲士組成的巡邏隊快步走過,他們臉上的神情,不是威嚴,而是和街邊那些從門縫裡偷偷窺探的百姓一樣的——惶恐。

李仁愛知道,靈州和會州慘敗的消息,就像一場瘟疫,已經在城中悄然蔓延。大夏的子民,那些素來以悍勇自居的黨項人,嘗到了名為“絕望”的滋味。

回到尚書府,府門大開著。管家李福——一個跟隨了他近四十年的漢人老仆,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看到老爺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李福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迎了上來。

“老爺,您……您回來了?”李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宮裡……議得如何了?”

李仁愛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蒼老幾分的忠仆,疲憊地擺了擺手,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用一種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福伯,去,把大郎和明允叫到內堂來。還有,讓府中所有人都到前院候著,我有話說。”

“是,老爺。”李福不敢多問,他從老爺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睛裡,已經讀懂了一切。他躬著身子,快步向內院走去,心中卻已是一片冰涼。

尚書府內堂,李仁愛的妻兒老小早已聚集在此。當李仁愛走進來的那一刻,滿堂壓抑的啜泣聲再也控製不住,瞬間變成了響亮的哭嚎。他的長子,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弱書生,膝行幾步,跪倒在地,抱住李仁愛的腿,泣不成聲:“阿大黨項語,父親)!孩兒都聽說了……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大夏要亡了嗎?”

“哭什麼?!”李仁愛陡然一聲厲喝,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讓整個內堂瞬間安靜下來,“我還沒死呢,你們就給我哭喪了?都給我站起來!像個樣子!我李家的子孫,死,也要站著死!”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淚痕滿麵的臉,最後落在了自己年僅八歲的長孫李明允身上。那孩子雖然也眼圈泛紅,卻死死咬著嘴唇,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李仁愛渾濁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溫情。他走過去,將孫兒拉到身前,從腰間解下那枚跟隨了他半生、用上好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禮部尚書大印,鄭重地塞到孩子的小手裡。

“明允,拿著。”

李明允的小手捧著那沉甸甸的玉印,有些不知所措:“祖父……”

“這是我們李家的根。”李仁愛緩緩說道,他又從懷中取出幾本用厚牛皮紙精心包裹的書冊,上麵的文字並非漢字,而是扭曲如蚯蚓般的西夏文。“還有這些,是我們黨項人自己的文字,記錄著我們的祖先是如何從馬背上打下這片基業的。明允,你要記住,無論將來這天下換了誰的旗號,我們都是黨項人。這幾本書,你要好好讀,讀懂了,就知道我們從哪裡來,該往哪裡去。”

他蹲下身,與孫兒平視,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稚嫩的臉龐,一字一頓地說道:“爺爺能教你的不多了。往後,要讀書,要明理。但切記,不要想著複仇,那隻會給族人帶來更多的災難。要學著活下去,像沙漠裡的駱駝草一樣,風沙再大,也要堅韌地活下去。答應祖父,好嗎?”

李明允似懂非懂,但看著祖父那充滿懇求的眼神,他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李仁愛欣慰地笑了笑,站起身,轉向自己的長子,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身為長子,要照顧好你的母親和孩子。明日一早,變賣府中所有值錢的細軟,換成金銀。如果……如果城破,就帶著他們往南走。去找宋人的官府,告訴他們,你們是讀書人,不是拿刀的武夫。宋人的皇帝,或許……會給讀書人一條活路。”

長子哭著磕頭:“阿大!我們不走!要死一起死!”

“混賬!”李仁t愛一腳將他踹開,“死,誰不會?活著才難!我李家的香火,不能斷在你手裡!這是命令!”

安排完家事,李仁愛不再看眾人一眼,轉身獨自向書房走去。他的背影在眾人眼中顯得無比蕭索,卻又無比堅定。

書房內,隻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李仁愛屏退了所有人,甚至沒有讓福伯進來伺候。他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音。

他沒有選擇白綾或毒酒,那是一個失敗者才有的結局。他,李仁愛,大夏國的禮部尚書,即便要死,也要以一個臣子的身份,完成最後一件事。

他平靜地在書案前坐下,親手研墨,鋪開一張上好的宣紙。

筆尖蘸飽了墨,在紙上卻久久沒有落下。他想說的太多,西夏的積弊,黨項的民風,君主的昏聵,朝臣的短視……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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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終於落筆。這一次,他沒有用西夏文,而是用一手極為工整的漢隸,寫下了奏疏的抬頭——《夏國罪臣李仁愛泣血叩奏大宋皇帝陛下》。

奏疏中,他不再以“敵國之臣”自居,而是以一個曆史見證者的身份,剖析西夏立國之本、積弊之根源、黨項民風之悍勇、以及西北地理之複雜。他沒有為李乾順辯解,反而痛陳其罪,認為其首鼠兩端、貪圖小利,終將大夏引向絕路。

他懇請趙桓在占領西夏後,能夠善待無辜的黨"項百姓,給予他們一條生路。他寫道:“黨項之民,非不忠勇,然其主昏聵,其臣貪鄙,致有今日之禍。陛下若行雷霆,玉石俱焚,西北之地,十年不寧。若施懷柔,區彆首惡脅從,則可迅速安定,為陛下守西陲門戶……”

他又大膽建言,建議宋朝在占領西夏後,不可儘廢其俗,當保留部分部族首領,以夷製夷,方能長久穩固西北。

這既是一份“遺策”,也是一份一個臣子對本民族最後的守護,更是一個政治家在生命儘頭,對另一個強大君主的最後“說教”。

寫完奏疏,天已蒙蒙亮。李仁愛仔細地將奏疏用火漆封好,在封口處,蓋上了自己的私印。他將這封信放在書案最顯眼的位置,然後,從書案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這是他年輕時,行走沙場時所用的防身之物,鋒利異常。

他走到窗前,最後看了一眼興慶府的晨曦,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而解脫的微笑。

“大夏……完了。老夫……也該走了。”

他舉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臟。鮮血,瞬間染紅了他整潔的官袍。他靠在牆邊,緩緩滑落,眼中最後的光芒,望向的是東方——大宋的方向。

就在李仁愛自儘的同一時刻,尚書府的後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老管家福伯,一身布衣,背著一個小小的行囊,懷中緊緊揣著另一封信。這是昨夜老爺在召見家人前,單獨交給他,並讓他立下血誓,務必送到的信。

“福伯,”昨夜李仁愛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這府中,我唯一信得過的,隻有你了。這封信,無關國事,隻關乎我李家血脈,關乎萬千黨項百姓的生死。你不是黨項人,宋軍入城,或許不會為難你。你拿著這封信,出城去,一路向南,找到宋軍的大營,親手交給他們的皇帝。告訴他,這是李仁愛最後的請求。”

福伯回頭看了一眼這生活了四十年的府邸,老淚縱橫。他知道,他自己這一走,怕是永彆。但他更知道,懷裡的這封信,承載著老爺最後的希望。

他抹去眼淚,毅然轉身,消失在興慶府清晨的薄霧之中。他要替老爺,完成這最後一次的“出使”。

而李仁愛以身殉國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在半個時辰後,傳遍了整個興慶府,也傳到了龍椅之上,那個已經六神無主的夏崇宗李乾順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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