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仙麵容沉靜,緩緩起身,對著趙桓深深一躬:“官家。隻要臣李彥仙尚有一口氣在,陝州城,便絕不會落入金賊之手。金人的鐵蹄,若想踏入關中,便先從臣的屍骨上踏過去!”
“善!”趙桓撫掌讚道,“有諸卿在,朕,無憂矣!”
他示意眾人繼續宴飲,殿內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趙桓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端著酒杯,走下禦座,來到武將那一席。
折可求、李進等人連忙起身。
“都坐,都坐。”趙桓擺了擺手,“今日守歲,不必拘禮。”
他走到楊再興身邊,這位年輕的悍將見到天子親臨,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連忙站起。
“再興,在京兆府這幾日,可還習慣?”趙桓溫和地問道。
“回……回官家,末將一切都好。”楊再興有些緊張地答道。
“朕聽折卿說了,你初入京營,便立了威。很好。”趙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問道,“朕聽聞,你是孤身一人,家中已無親眷?”
楊再興聞言,神色黯然,低聲道:“是。末將自幼顛沛,以軍為家。蒙元帥與官家不棄,方有今日。”
趙桓沉默片刻,親自為楊再興斟滿一杯禦酒,遞到他麵前,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
“善。自古英雄多磨難。你既以軍為家,那這大宋的萬裡江山,便是你的家。你為這個家血戰沙場,這個家,便絕不會負你。”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楊再興年輕而堅毅的臉龐,一字一頓地說道:
“朕向你許諾,待驅逐金賊,收複燕雲之後,朕會親自為你主婚,為你尋一門好親事,讓你在這長安城中,開枝散葉,成一番真正的家業。你為國儘忠,朕,為你成家。如此,方不負君臣際遇一場。”
楊再興這位在萬軍叢中殺進殺出都未曾眨眼的悍將,聽到這番話,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天子賜酒,已是天大的恩寵;而“為爾成家”的許諾,更是觸動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柔軟。這不再是單純的君臣,而是一種近乎父兄般的關懷與期許。他虎目瞬間赤紅,眼眶中淚光閃爍,重重地跪倒在地,雙手高舉酒杯,聲音已然哽咽:
“官家天恩,末將……末將萬死難報!願為陛下,為大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趙桓微微頷首,示意他滿飲此杯。
殿外,悠揚的鐘聲自遠處傳來,穿透風雪,響徹雲霄。子時已至,靖康元年,已成過去。
趙桓舉起酒杯,麵向殿內所有君臣,朗聲道:“新年已至,諸卿,與朕共飲此杯,祝我大宋,武運昌隆,國泰民安!”
“祝我大宋!武運昌隆!國泰民安!”
殿內,君臣齊賀。殿外,一個嶄新的、充滿希望的大宋新年,在古都長安,拉開了序幕。
而在千裡之外的太行山,井陘東口。
一支百餘人的隊伍,在風雪中緩緩走出山口。為首的正是完顏宗望,他滿臉風霜,嘴唇乾裂,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警惕。
“二太子,總算……總算走出這鬼地方了!”親兵謀克長出了一口氣。
宗望勒住馬,抬頭望向前方一望無際的河北平原,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
果不其然,正前方,一支數百人的宋軍騎兵,早已列陣以待。他們的軍容,遠比山中那些步卒更為嚴整,玄色的鐵甲在雪光的映照下,泛著幽冷的寒光。當先一將,跨坐馬上,手持長槍,麵容冷峻,正是踏白軍指揮使楊沂中。
楊沂中並未上前,隻是派了一名青袍文官,手持一份蓋著帥印的文書,催馬而來。
那文官來到宗望馬前,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朗聲念道:
“奉神武右軍都統製、河北路兵馬大元帥嶽飛令:在此恭候大金國二太子殿下。”
他展開文書,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道:
“聞殿下奉旨議和,不辭風雪,遠道而來,本帥不勝欣喜。然河北之地,新複未久,盜匪橫行,民心未安。為保殿下平安,本帥已於漳水南岸,備下薄酒一杯,營帳一座。特邀殿下移步南行,共飲屠蘇,同守歲末。待元日之後,再護送殿下前往京師,以儘地主之誼。請!”
完顏宗望聽著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直娘賊的,去嶽飛的軍營裡“共飲屠蘇,同守歲末?還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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