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塔兒忽台也反應過來,“我們把主力都帶出來了,部落裡現在空虛得很!那個趙桓既然下令追擊,目標肯定就是我們的老巢!”
“所以,我們現在回去,不是積蓄力量,是回去送死!”劄木合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了耶律大石和王罕的身上。
王罕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聯盟已經完了。在巨大的失敗和生存危機麵前,所謂的盟約,不過是一張廢紙。這些部落首領,現在首先考慮的,是他們自己的部落和家人的安危。
“那……依諸位之見,我們該當如何?”王罕艱難地問道。
“某要回去了。”塔兒忽台第一個站了起來,他對著王罕抱了抱拳,卻看都未看耶律大石一眼,“大汗,某的部落在東邊,離這裡最近。某要立刻帶人回去,能救出多少是多少。告辭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火光籠罩的範圍,黑暗中傳來他集結部下的呼喝聲。
“某也要走了。”脫黑脫阿也站了起來,歎了口氣,“某的蔑兒乞部在北邊,路途遙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很快,劄木合也起身告辭。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原本還聚在一起的草原梟雄們,便作鳥獸散。篝火旁,隻剩下王罕和耶律大石,以及他們各自的親信。
“嗬嗬……”王罕發出一陣淒涼的苦笑,“大石兄弟,你看,這就是草原。勝利時,他們是最好的兄弟。失敗時,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耶律大石沉默不語,隻是將一塊乾硬的羊肉塞進嘴裡,用力地咀嚼著。
“大石兄弟,”王罕的目光轉向他,帶著一絲懇求,也帶著一絲威脅,“他們都走了,你……不會也走吧?”
耶律大石咽下口中的羊肉,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王罕:“王罕兄,你覺得呢?”
“宋軍的目標,是我的克烈部王庭!”王罕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是在嘶吼,“是你!是你把這場災難帶到了我的草原!現在,你必須留下來,和我一起,保衛我的家園,我的族人!”
“保衛?”耶律大石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王罕兄,你看看你身邊,還有多少能戰的勇士?一萬?還是八千?你再看看我,隻剩下這幾千契丹殘兵。我們拿什麼去跟宋軍的十幾萬大軍和他們的雷火神器去保衛?”
“那也要戰!”王罕紅著眼睛吼道,“我克烈部的男人,沒有不戰而逃的懦夫!”
“戰,是送死。”耶律大石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王罕兄,你我之間的盟約,到此為止了。你我的路,從現在開始,不同了。”
“耶律大石!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懦夫!”王罕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抓起身邊的彎刀,“你敢走!我今天就殺了你!”
耶律大石身邊的契丹親衛立刻將他護在身後,刀劍出鞘,與王罕的親衛對峙起來。
“王罕兄,收起你的刀吧。”耶律大石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殺不了我。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克烈部即將覆滅的命運。留著力氣,去想想怎麼為你自己和你剩下的族人,求一條生路吧。”
說完,他不再看王罕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戰馬。
“傳我將令!”耶律大石翻身上馬,聲音傳遍了整個宿營地,“所有契丹勇士,即刻集結!我們……向西北走!”
“是!”殘存的八千西遼騎兵迅速集結起來,動作整齊劃一,與剛才還亂作一團的克烈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耶律大石——!”王罕在身後發出絕望的咆哮。
耶律大石沒有回頭,他催動戰馬,帶領著他最後的家底,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他要去更遠的西方,去他經營了二十年的中亞故地,在那裡,他還有機會東山再起。至於王罕和克烈部的死活,與他何乾?
篝火旁,王罕頹然地跌坐在地,手中的彎刀也“當啷”一聲掉落。他望著耶律大石消失的方向,又望了望南邊,那裡仿佛有無數的宋軍正在逼近。
北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沙塵,吹得篝火明滅不定。
這一刻,這位曾經稱霸一方的草原可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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