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守護他的母親,守護他的家。”
“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誰再敢用‘不穩定’、‘危險’、‘評估’這些詞來指摘他…”
顧淮深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每一個字都淬著寒冰:
“…就是與我顧淮深為敵。不死不休。”
“轟——!”
無聲的驚雷,在洛文謙和洛明軒心中炸響。顧淮深這番話,不僅僅是回護,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公開的、毫無保留的接納與定義!他將童童那詭異的能力,直接定性為“守護”!他將這個曾被質疑血統、被看作籌碼的孩子,徹底地、不容置疑地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用最強大的力量和最決絕的姿態,為他築起了一道隔絕所有惡意揣測和覬覦的銅牆鐵壁!
洛文謙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顧淮深那“不死不休”四個字,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絕對的實力碾壓,讓他感到了徹骨的寒意。洛明軒眼神劇烈閃爍,震驚、複雜、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顧淮深的態度,強硬得超出了他的預料。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童童,長長的睫毛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聲極其細微的、如同幼貓般的呻吟從他唇邊溢出。
“嗯…”
這一聲微弱的呻吟,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童童!”林晚立刻撲跪在毯子旁,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兒子的小臉,聲音帶著哭腔,“童童?媽媽在!媽媽在!你醒了嗎?”
顧淮深也猛地轉頭,冰封般的眼底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他幾乎是瞬間就跨步到了童童身邊,高大的身軀半蹲下來,那迫人的氣勢瞬間收斂,隻剩下一種小心翼翼的、屏息的關注。連洛明軒和洛文謙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童童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細縫,露出茫然失焦的瞳孔。他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混亂和疲憊中,小臉上滿是懵懂和脆弱。他的目光茫然地移動著,掃過林晚焦急含淚的臉,掃過顧淮深近在咫尺的、帶著從未有過的緊張神情的臉,最後,無意識地落在了林晚手臂那圈刺眼的白色繃帶上。
那抹白色,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沌的意識。
巨大的、無法言喻的悲傷和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這個剛剛蘇醒的孩子。他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從他失神的大眼睛裡滾落,瞬間浸濕了臉頰。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子彈呼嘯著飛向媽媽!
他感覺到了那冰冷的殺意!
他好害怕!好害怕媽媽會消失!
極致的恐懼和悲傷衝垮了剛剛蘇醒的脆弱神經。童童猛地伸出兩隻小手,死死地、用儘全身力氣抓住了林晚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小小的手指冰涼,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將臉深深埋進林晚的臂彎裡,瘦弱的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無聲地、絕望地慟哭起來。
那壓抑的、沒有聲音的哭泣,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嚎啕都更讓人心碎。那是無聲世界裡炸響的最悲愴的驚雷,是靈魂深處最無助的恐懼和守護本能被撕裂後的哀鳴。
林晚的眼淚也瞬間決堤,她緊緊抱住兒子,泣不成聲:“不怕…童童不怕…媽媽沒事…媽媽在這裡…永遠在這裡…”
顧淮深半蹲在旁,看著兒子無聲痛哭的顫抖背影,看著林晚手臂上刺目的繃帶和滾落的淚水,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碾碎。那冰冷的、堅硬的王座基石,在這一刻,被這無聲的悲慟和淋漓的鮮血,衝擊得轟然作響,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伸出手,寬厚的手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最終,輕輕地、無比珍重地落在了童童因哭泣而劇烈起伏的、瘦小的背脊上。
無聲的守護,換來了無聲的悲慟。而這悲慟,是轟向所有質疑者最有力的驚雷,也是砸向顧淮深心防最沉重的一錘。荊棘王座的主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觸摸到了那名為“守護”的代價,以及“父親”二字背後,那沉甸甸的、帶著痛楚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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