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特務?”齊霽奇道,“你們不是去要塞檢查了嗎?”
“老子去哪兒還能都告訴老娘們家嗎?”丁濟群一把拉住要洗手的齊霽,上下打量一番,指著她的臉說,氣道,“你,今天就頂著臉上這一道子上的班?這不讓人以為是我打的嗎?”
“放心吧,一個問的都沒有。”齊霽晃了晃頭,“頭發一遮擋,不注意看不出來。”
“娘的,沒人問才可怕呢!”丁濟群扒拉著齊霽轉了兩圈,“三樣說你掉懸崖了,這胳膊也青了,腳脖子也紫了,娘的!你咋這麼讓人操心啊!自己多大歲數不知道麼,你去湊什麼熱鬨啊¥…&e”
齊霽不出聲,任他嘮叨,其實她自己到現在也還是心有餘悸的,被他一通念,心裡倒踏實不少。
兩人洗手吃飯,丁濟群將一盤燉豆角放到齊霽跟前,“吃吧,司令部小灶,我厚臉皮帶回來的,都吃了,這肉皮,能補你的臉皮!”
齊霽撲哧一聲笑了,夾起一塊肉皮吃了,“真香!你也吃!”
“你自己吃,我吃這個韭菜炒雞蛋!”
“這是以形補形的原理嗎,那你小時候一定沒少吃豬舌頭或者雞舌頭吧?”
“老子小時候有口飯吃就不錯了,哪有錢吃豬肉雞肉...不是你啥意思啊?”
“所以現在才這麼碎嘴啊,哈哈哈!”
“啊呸!老子什麼時候吃過豬舌頭!尋思著就惡心!”
“哈哈哈!我想起了一個笑話,你想不想聽?”
“不聽!你肯定又來編排老子!趕緊吃飯,下午還要審問特務呢!”
“不聽拉倒,那你說說那特務的事兒唄!”
“不能說!這是紀律!”
“屁呀,我們單位醫生護士全知道了,就你還跟我保密呢!”
“娘的,這組織紀律性還是得狠抓啊!”
“你不說,我就猜一下吧。那天我提了那一嘴之後,你就上心了,然後你們對畫家開展調查,發現他還真有疑點,於是就對外宣稱所有領導下基層,島上防衛也鬆懈下來,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看看這個畫家到底想乾什麼,對不對?”
“你個半仙兒!”丁濟群麵帶讚許。
“可他沒去炮群,沒去司令部,卻去了北山坑道,難道北山裡藏著什麼秘密?還是他.....”齊霽說到最後,忽然意識到什麼,聲音越來越小:難道,這人是奔著那些財寶來的?
“審到現在,他都不交代,說看孩子們去北山,就好奇地跟過去了,進了山就迷路了。問他為什麼藏起來躲著哨兵,他就裝傻充愣,還哭,還他娘的說安傑能證明他是真正的畫家,能證明他對藝術的熱愛,這把老江氣的啊!”
“那可真夠損的!”
“這會兒工夫啊,老江家肯定老熱鬨了,四個孩子挨打,安傑挨罵,唉!”丁濟群眯著眼睛看齊霽,“我聽說,你特娘的還邀請他到咱家喝過咖啡?”
“我乾嘛邀請他,邀請了人家還能給你老伴兒畫像咋的?我那是在幫安傑!”
“你幫她?”
“那天,我在房頂看到葛美霞領著那個畫家往上走,你說過了咱家往上,還有幾家?那肯定就是奔著江司令員家去的啊,我一想,江家萬一有個什麼單位的機密,就算是地圖啥的讓他看倒也不行啊!
再說了,那幾天島上傳畫家給安傑畫像都傳瘋了,要讓他上門,安傑名聲不就更毀了,我就趕緊給安傑打電話,有意無意透露他們上門了,安傑也聰明,直接就拿著杯子出門,把他們倆給堵在半路,帶到了咱們家。”
“那葛美霞啥情況,傳言滿天飛了,她怎麼還能把人帶上門呢?這是他媽的什麼朋友啊?”
“誰說她們是朋友啊,你太不懂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了。他們一到,我就把隔壁胡秀琴叫來了,她可真是個好幫手,一來就好奇地催著畫家把畫像拆開看,那畫家不想拆,葛美霞也不讓拆,胡秀琴來勁了,真以為是什麼沒穿衣服的畫像呢,結果拆開一看,就是安傑普普通通坐在礁石上的畫像,她好像還挺失望的。不過,這也就算辟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