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深處的實驗室透著福爾馬林與草木腐爛的混合氣味,沈硯秋踩著基因營養液凝結的琥珀色地麵走向主控台時,靴底的六甲符文正隨著步伐亮起暗金微光。陸沉舟背對著他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投影裡蔣家娉的基因鏈正以青金色流轉,每條螺旋上都纏繞著《黃庭經》肝神章的古篆——那是三天前從生物實驗室帶回來的核心數據。
“沈博士的效率總是讓人驚喜。”陸沉舟轉過身時,白大褂下擺掃過培養艙的玻璃壁,艙內漂浮的基因藤突然劇烈扭動,尖端刺破營養液的瞬間,映出他瞳孔裡跳動的紫微鬥數命盤。沈硯秋將銀質托盤放在合金台麵上,托盤裡的晶體u盤泛著青玉鏡般的光澤,“蔣家娉的基因圖譜已解析完畢,您要的適格性報告在這裡。”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畫麵,蔣家娉的生辰八字以朱砂筆寫在虛擬黃紙上,旁邊是洛書九宮的推演結果。陸沉舟指尖劃過“甲戌”方位,那裡的土行氣數正與蔣家娉的脾神常在產生共振,“茅山派果然藏了後手,這丫頭的黃庭宮氣數比預想的強。”沈硯秋垂下眼簾,袖中的手指正以奇門遁甲的方位暗掐訣,將昆侖山腹的經緯度轉化為“太一元會”的星圖坐標。
培養艙的基因藤突然朝沈硯秋伸來,藤蔓尖端的花苞綻開,露出細小的攝像頭。他不動聲色地側身避開,托盤上的u盤趁機投射出一道微不可察的青光,打在主控台的散熱孔上——那是用蔣家娉鱗甲粉末繪製的傳訊符,隻有張三明的洛書羅盤能接收。“根據第17組數據,她的肝神龍煙因子與青帝神格的匹配度達到91。”沈硯秋的聲音平穩無波,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標本。
陸沉舟突然冷笑一聲,掌心浮出太歲金冊的虛影,冊頁翻動間,六十甲子神煞的真名如流星般劃過。“沈博士就不好奇,為何偏偏是蔣家娉?”他指尖點向投影中蔣家娉的胎記位置,那裡的基因鏈突然顯化出龍煙神君的佩劍虛影,“七十年前,她的母親也曾是最佳適格者。”沈硯秋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耳神空閒捕捉到培養艙深處傳來的心跳聲——那是被藏在基因藤下的活人實驗體。
u盤裡的報告突然自動播放,全息投影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沈硯秋特意將肝神章的解析放在最後一頁,用《黃庭經》原文作為加密層:“肝神龍煙字含明,青袍佩劍護藏血”。當陸沉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藏血”二字時,他悄悄按下袖中暗藏的甲戊土神符,符紙化作微塵融入鞋底,在地麵拚出半個昆侖山脈的輪廓。
“張三明的洛書羅盤最近有異動嗎?”陸沉舟突然抬頭,目光如刀刮過沈硯秋的臉。基因藤的花苞紛紛轉向他,攝像頭的紅光在黑暗中閃爍。沈硯秋迎上他的視線,腦神精根高速運轉,將張三明的動向轉化為紫微鬥數的“天機星”軌跡:“他在龍虎山調試新符陣,似乎想用河圖逆轉木行氣數。”說話間,他將完整的坐標藏進“天機星”的度數裡,通過傳訊符發送出去。
培養艙突然發出警報,紅色的數據流淹沒了蔣家娉的基因圖譜。陸沉舟皺眉揮手,全息投影切換成實驗室的監控畫麵——張三明正帶著茅山弟子布置符籙結界,洛書羅盤在他掌心旋轉,陣眼處的“天三生木”氣數正被逐漸中和。“看來得給他們找點事做。”陸沉舟抓起托盤上的u盤,指尖的金芒灼燒著盤身,“啟動‘木靈斥候’,讓張三明知道,有些氣數是逆不了的。”
沈硯秋看著他將u盤插入主控台,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當“青帝基因回收計劃”的字樣彈出時,他袖口的傳訊符正好燃燒殆儘,化作灰燼飄落在地。“需要我跟進斥候部隊嗎?”他問這話時,甲戊土神符拚出的坐標已經徹底隱入地麵,與昆侖山的地脈氣數融為一體。
陸沉舟搖頭,調出另一組數據——那是蘇九黎在實驗室受傷時留下的血液樣本,心神通靈的基因鏈上纏繞著黑色的死氣。“沈博士還是專心準備移植儀式吧。”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沈硯秋一眼,“彆讓我想起七十年前的事,那時的叛徒,下場可比實驗體淒慘多了。”基因藤突然瘋狂生長,將培養艙纏成一個巨大的繭,裡麵傳來模糊的呼救聲。
沈硯秋轉身離開時,故意撞在艙壁上,袖中掉落一張折疊的符紙。符紙展開的瞬間,顯露出“太一元會”的聯絡暗號,隨即化作齏粉——這是給隱藏在基地裡的同伴發的信號。走廊裡的應急燈忽明忽暗,他聽見身後傳來陸沉舟的低語:“青帝降世,誰也攔不住……”
走到實驗室門口,沈硯秋抬頭望向昆侖山的方向,雲層正以洛書九宮的軌跡流動。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是當年蔣家娉母親給他的,玉紋裡藏著半頁《黃庭經》殘卷。“很快……”他低聲自語,耳神空閒捕捉到千裡之外張三明的洛書羅盤發出的嗡鳴,“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叛徒了。”
基因藤的影子在地麵扭曲成符咒的形狀,沈硯秋踩著這些影子前行,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奇門遁甲的“休門”方位。當他走出基地大門時,掌心還殘留著傳訊符的溫度,而昆侖山腹的坐標,已經化作數據流,正沿著地脈向張三明的方向奔湧而去。
培養艙裡的呼救聲越來越微弱,陸沉舟看著監控中沈硯秋遠去的背影,突然冷笑一聲,按下了一個紅色按鈕。主控台的屏幕上,蔣家娉的基因圖譜旁,悄然浮現出沈硯秋的生辰八字,命盤顯示“紫微破軍同宮”——這是雙麵間諜的典型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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