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佇立在窗邊，手指仍搭於那道縫隙之上。夜風自裂縫間悄然滲入，攜帶著絲絲涼意，仿若從地底幽幽吹出。
他緩緩收回手，眯起雙眸，仔細打量著這麵牆。白晝之時，它看似隻是一麵尋常的石壁，此刻卻宛如一扇神秘之門，隻是無人告知他開啟之法。
“看來今夜難以入眠了。”他低聲喃喃自語，順手將護符往胸口緊按了一下，“媚兒，若你能聽見，便保佑我彆被誤作間諜處置。”
言罷，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推動那道縫隙。
哢噠——
聲響相較之前更為清晰，恰似某種機關啟動的信號。牆壁緩緩滑動開啟，一條狹窄的通道就此展露，內裡漆黑深邃，難以看清儘頭。
吳一處取出火折子，點燃後舉著探頭一探，通道雖不寬敞，但一人側身通行倒也足夠。牆壁上刻有一些符號，似文字，又似某種圖騰，隱隱散發著暗紅色的微光。
“頗有意思。”他嘴角微微上揚，收起火折子，徑直鑽了進去。
次日清晨，營地一如既往地有序運作。
吳一處揉著脖頸，從床上緩緩起身。昨晚那條通道，他僅前行至半途便折返了。並非他不願繼續深入，而是再往前，護符開始發熱發燙，虞媚兒的氣息也變得極不穩定。
他絕不敢拿她的安危冒險。
推開房門，陽光傾灑而入，晃得他眯起雙眼。
“早上好，吳先生。”接待者早已等候在門口，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今日安排參觀訓練場與集會廳，不知您是否有興趣？”
“自然有興趣。”吳一處微笑著回應，“你們此地的生活方式頗為有趣，我期望能多了解一些。”
二人一同朝著訓練場走去，沿途秩序井然。有人在清掃街道，有人在搬運物資，還有人在為孩子們授課。
“你們連教育都自行承擔？”吳一處不禁發問。
“知識既是力量，亦是責任。”接待者語氣沉穩，“我們堅信，每個人都擁有學習的權利，同時也有義務將所學傳授給下一代。”
“聽起來頗具理想化色彩。”吳一處微微一笑。
“理想化總好過盲目依賴係統。”接待者斜睨了他一眼，“至少我們清楚，明日不會因某個程序的崩潰而陷入混亂。”
吳一處並未回應，隻是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
訓練場上，一群年輕人正在進行格鬥技巧的練習。他們動作整齊劃一，配合默契嫻熟，顯然曆經嚴格訓練。
“他們多久訓練一次？”他隨口問道。
“每日兩小時基礎體能訓練，三小時實戰訓練。”接待者回答得簡潔明了，“除非任務緊急，否則雷打不動。”
“如此嚴格？”
“嚴格方能生存。”接待者語氣不變，“瑪法大陸並非遊戲之地，也絕非僅憑運氣就能存活的地方。”
吳一處頷首示意，目光在人群中掃視。突然，他留意到了一個少年。
那孩子年紀尚小，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正獨自一人在角落練習。他的動作標準規範，但每次出手都會被旁邊之人打斷，甚至有人蓄意將他絆倒。
“他是怎麼回事？”吳一處指著那少年詢問。
“天賦欠佳。”接待者語氣平淡，“我們尊重每個人的起點，但最終還是要以實力論英雄。”
“所以他就被孤立了？”
“並非孤立，而是篩選。”接待者語氣平靜，“我們不會養無用之人。”
吳一處微微皺眉，未再多言。
中午用過餐，接待者引領他前往集會廳。
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一隻緊握的拳頭，拳頭周圍纏繞著鎖鏈，然而鎖鏈已然斷裂。整個大廳的布置極為樸素，並無多餘裝飾，僅牆上掛著幾幅標語：
“覺醒者之路，始於自我認知。”
“秩序，源於自律。”
“真正的力量，來自內心。”
“這些話語出自何人之手？”吳一處問道。
“這是我們所有人的信念。”接待者回應道，“領導者的理念，由每一位成員共同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