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將魔法師徑直塞進密室,旋即從空間中取出一壺昨日方才順手得來的“比奇老窖”,穩穩放置在桌上,瓶底與桌麵觸碰,發出一聲清脆聲響。
“請坐。”他手指輕指向椅子,接著說道,“此地隔音效果極佳,即便老鼠潛入,恐怕也得憋著屁不敢釋放——你大可放心言說,絕無他人能夠聽見。”
魔法師目光在那壺酒與吳一處的麵龐之間遊移,眼神略顯恍惚,問道:“你確定這裡並非審訊室?”
“審訊?”吳一處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拉開椅子悠然坐下,“倘若我真想審訊你,早就將你置於空間之中,關上三天三夜。那空間之中,時間流速與眾不同,待你出來,怕是直接年輕十歲——可惜我心地善良,實在於心不忍。”
這番話語看似誇大其詞,實則毫無誇張成分。空間確實具備調節時間流速的功能,隻是目前尚未解鎖“逆齡模式”,不過用來唬人倒也足夠。
魔法師沉默了兩秒,最終緩緩坐下,脊背挺得筆直,猶如一根深深插入地麵的旗杆。
“你稱遠古邪惡力量欲吞噬世界?”吳一處翹起二郎腿,手指有節奏地輕敲桌麵,“這聽起來頗似我兒時觀看的動畫片中反派的台詞,能否來點實質性內容?比如——它究竟是何種模樣?是否喜好火鍋?有無社會保障?”
“它並無實體。”魔法師聲音低沉,“然而,它能夠借助虛空礦石寄生意識,通過文化共鳴星激活儀式,將整個瑪法大陸轉化為其意識的溫床。一旦此舉成功,所有接觸過礦石的生命皆會被同化,變成……某種介於活人與數據之間的奇特存在。”
吳一處敲擊桌麵的手指瞬間停下。
他既未發笑,亦未佯裝糊塗,反而下意識低頭看向胸口——那裡,獎品石頭正微微震動,且頻率愈發穩定,仿佛在與某物同步呼吸。
“那麼,你是如何知曉這些信息的?”他發問,“是你師父臨終前發了條朋友圈告知你?還是留下了一段語音備忘錄?”
魔法師輕輕搖頭:“他留下了一本筆記,詳細記錄了三十年前首次‘覺醒之夜’的蛛絲馬跡。當時,無人相信他所言,直至三天後,整座城的居民開始集體夢遊,口中念念有詞,說著無人能夠聽懂的語言。”
吳一處微微眯起雙眼:“然後呢?”
“隨後,他將自己封閉在塔樓之內,運用魔法陣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潛心研究長達七年之久。在最後一年,他發現礦石會對某種特定頻率的吟唱產生回應——正是你們文化節上那位精靈少女所吟唱的曲調。”
吳一處猛地抬起頭:“你是說……她並非偶然為之?”
“並非偶然。”魔法師眼神銳利如鷹,“她是開啟關鍵的鑰匙。”
刹那間,空氣仿佛凝固。
吳一處陡然起身,行至牆邊,拉開一個櫃子,取出一本破舊的地圖冊,“啪”地一聲攤開在桌上。地圖冊上用紅筆圈出了諸多點位,皆是近期礦石出現異常的區域。
“你瞧瞧這個。”他說道,“這些地方我均已親身前往,每一塊礦石我都收入空間進行隔離處理。但它們依舊會震動,且震動愈發整齊有序。”
魔法師湊近仔細查看,瞳孔微微收縮:“這並非簡單的分布圖……這分明是陣法的結構!他們以文化節為掩護,企圖將整個大陸構建成一個巨型召喚陣!”
“有意思了!”吳一處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壺都跳動了一下,“我說怎麼近期係統頻繁彈出提示,稱‘能量波動異常’,敢情是有人把我當作充電寶在使用!”
他轉過身,緊緊盯著魔法師:“那你呢?你又是如何得以存活?他們難道未曾追殺你?”
魔法師緩緩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焦黑的疤痕,形狀宛如一隻扭曲的眼睛。
“這便是他們留下的標記。”他說道,“隻要我尚存於世,他們便能尋到我的蹤跡。故而我一路奔逃,片刻不敢停歇,亦不敢輕信任何人。直至昨夜,我察覺到這片區域的能量波動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更為純淨,更為穩定。仿佛……有人正運用某種力量壓製著礦石。”
吳一處摩挲著下巴:“哦,你指的是我空間的事情。”
“你所做的並非僅僅是壓製。”魔法師注視著他,“你在淨化它。你的空間係統,絕非普通的儲物能力,它實則是某種上古文明遺留下來的‘意識防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