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的手指出現了輕微的顫抖，並非由於自身的虛弱，而是虞媚兒手腕上那道暗金紋路，宛如一根尖銳的細針，深深刺入了他的神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使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召喚陣上。
眼前這召喚陣的複雜程度遠超想象。地麵上的符文仿若由熔岩澆鑄而成，暗紅色的紋路在地底蜿蜒盤旋，恰似一條條陷入沉睡的巨龍。每隔數秒，符文便會亮起一次，仿佛在進行倒計時。
“這東西……不會突然爆炸吧？”李鐵柱蹲在地上，手持錘子輕輕敲擊著邊緣的石磚，發出的聲音沉悶得如同敲在棺材板上。
“你若想嘗試，我建議你先寫好遺書。”吳一處依靠在岩壁上，喘著粗氣，同時從空間中拿出一瓶恢複藥水，仰頭灌下。
藥水順著喉嚨流下，瞬間感覺身體仿佛被丟進了攪拌機般翻攪，但好歹讓他能夠站穩身形。
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召喚陣，緩緩說道：“此陣絕非用於召喚可愛小精靈之類的，應當是用來……召喚某個極為棘手的存在。”
“大麻煩？”李鐵柱眉頭緊皺，“你確定不是那種你媽催你回家吃飯的小麻煩？”
“遠比那個麻煩得多。”吳一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陣法每次亮起時，空氣都會產生輕微震動嗎？這表明它正在積攢能量。”
“所以呢？”
“所以我們必須在它完全啟動之前將其拆除。”吳一處轉頭，喊道：“林藥師！過來一下，你不是號稱畢業於魔法學院嗎？”
林藥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一邊整理著眼鏡一邊說道：“我確實畢業了，不過當時考試是靠抄襲通過的，彆對我抱太大專業期望。”
“行，那我問你個簡單問題。”吳一處指著召喚陣中央最為明亮的一塊符文，“這東西，要怎麼拆除？”
林藥師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陣，眉頭緊鎖道：“這並非普通的召喚陣……更像是……深淵共鳴陣。”
“深淵共鳴陣？”李鐵柱一臉茫然，“聽起來就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不是不祥，而是極為不妙。”林藥師推了推眼鏡，“這種陣法並非用於召喚，而是用於‘鏈接’。它會打開一條通道，讓另一側的存在……進入。”
“另一側？”吳一處皺眉，“你是說，這陣法能夠打通現實與……某個異空間的連接？”
“理論上是這樣。”林藥師點頭，“不過我師父的筆記裡曾提到，想要打斷這種陣法的能量循環，需要一個高階火係魔法，否則貿然破壞，極有可能引發能量反噬。”
“高階火係魔法？”李鐵柱翻了個白眼，“你有嗎？”
“沒有。”林藥師如實回答，“但我認識一個人有。”
“誰？”
“虞媚兒。”
三人的目光同時投向處於昏迷狀態的虞媚兒。
“她現在這個狀況……”李鐵柱欲言又止。
“她若醒來，便能夠使用。”吳一處咬著牙，“問題在於，我們不能等到她醒來再行動。”
林藥師沉思片刻，突然抬起頭：“有一個辦法。”
“說。”
“我們可以先用低階魔法激活召喚陣的幾個節點，使其進入‘預啟動’狀態，如此一來，它的能量循環就會變得不穩定。屆時，隻要虞媚兒一蘇醒，立刻使用高階火係魔法打斷，就能徹底破壞此陣。”
“聽起來就像在玩俄羅斯輪盤賭。”李鐵柱低聲嘟囔。
“但我們彆無選擇。”吳一處目光掃視三人，“你們誰有更好的主意？”
無人回應。
“那就這麼決定了。”吳一處深吸一口氣，“林藥師，你負責標記關鍵節點；鐵柱，你負責在虞媚兒醒來的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我負責在她施法前穩住陣法的能量。”
“聽起來你麵臨的危險最大。”李鐵柱眉頭緊皺。
“我習慣了。”吳一處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