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輝於青銅門框之上躍動,恰似一群難以安分的微小火苗。吳一處佇立在台階的儘頭,掌心那如同一滴水銀般的符文,正以每1.2秒一次的頻率微微顫動,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絲線,自北境的某個隱秘之處拉扯著它。他並未挪動身形,僅僅是將左手緩緩插入衣袖之中,指尖在空間夾層輕點三下——於是,【x7】的加密數據再度被牢牢鎖死,就連係統日誌也被施加了三重封印。
“頭兒,您還在這兒發愣呢?”李鐵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我這左胳膊都有力氣抬鍋了,您說我能不能炒兩個菜呀?”
“能。”吳一處收回手,轉身之時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你得先把傷條交上去,老陳說不符合規定的傷員禁止進入廚房,就怕不小心炸了咱們的夥食基金。”
李鐵柱咧嘴,正欲回嘴,虞媚兒已然從側廊款步走來,發梢還沾染著晨露的濕氣。“主頻段已被切斷。”她低聲彙報,“我剛剛嘗試了三次,所有信道均被鏡像截流。數據包剛發送出去,便在半路被複製了一份,然後原路返回。”
吳一處微微眯起雙眼。
他深知這意味著什麼。
趙天霸並非單純在堵截他,而是在精心布局釣魚。他們所布下的“魔網監聽陣”已然鎖定了公會的通信頻率,任何加密信息一旦發出,便會即刻被反向追蹤,甚至極有可能順著信號流逆向定位到總部的坐標。
這絕非簡單的乾擾,而是獵人精心撒下的大網,專門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備用信道情況如何?”他問道。
“低頻段尚可使用,但傳輸速度僅為正常速度的七分之一。”虞媚兒眉頭緊蹙,“而且……所有外派聯絡使的身份均存在疑點。盟重城上個月發生的情報泄露事件,便是因為傳令兵是傀儡替身,甚至連虹膜驗證都能被偽造。”
吳一處沉默了兩秒,旋即轉身邁向情報室後方的密室入口。
門緩緩開啟,燈光亮起。
老陳正趴在一堆卷軸上大啃燒餅,腮幫子鼓得如同一隻倉鼠。“哎喲,我的祖宗喲!”他抬起頭,餅渣噴濺了一桌子,“您可算是來了,我剛剛夢見咱們公會被一張傳單給滅了,罪名居然是‘非法使用魔法通信’。”
“這夢還挺準。”吳一處拉開椅子坐下,順手從空間中取出一瓶冰鎮酸梅湯,“現實情況或許更為糟糕——我們必須將‘趙天霸利用邪惡魔法師滲透封印’的情報,及時傳遞到三大聯盟小組手中。現在,立刻,馬上。”
老陳一下子噎住了,燒餅卡在喉嚨裡沒咽下去。
“您這是瘋了吧?”他好不容易擠出聲音,“現在發信?這跟明著告訴趙天霸‘我家ifi密碼是’有什麼區彆?”
“所以不能通過信號傳遞。”吳一處輕輕敲擊桌麵,“我們得另尋他法。”
他攤開一張瑪法大陸西線地圖,指尖緩緩劃過三個紅點:“南境獵鷹組、東嶺鐵脊盟、北境雪鴞哨——這三支隊伍是目前唯一能夠牽製趙天霸側翼的力量。然而,他們此刻還在等待我們確認‘封印是否真的出現滲漏’,等待我們告知‘是否需要準備應急封魔陣’。”
“可我們根本無法通知他們。”虞媚兒輕聲接過話茬,“信鴿會被攔截,符文烙印有魔力殘留,若是徒步送信?來回至少需要三天時間,等他們收到消息,您掌心那玩意兒恐怕都快變成自動開門鑰匙了。”
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吳一處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符文又閃爍了一下,那道綠光映照在桌角的銅釘上,宛如一滴毒液滴落在金屬表麵。
“72小時。”他緩緩說道,“係統預測,72小時之後,被動響應將完全同步。屆時,我無需靠近封印點,它便會自行幫我‘開門’。”
老陳咽了口唾沫:“所以……我們得在三天之內,將情報送出去,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不能被截獲,還不能暴露位置?”
“沒錯。”吳一處點頭,“而且還得讓他們相信這絕非詐降之計、不是陷阱,更不是趙天霸自導自演的心理戰術。”
“這哪裡是傳情報?”老陳翻了個白眼,“這簡直就是給炸藥包穿上芭蕾舞裙,還得讓它跳得優雅無比。”
吳一處並未發笑。
他調出係統界麵,最後一次嘗試發送加密數據包。光屏閃爍不定,當進度條行進至87時,驟然中斷,日誌彈出醒目的紅色警告:【傳輸中斷|檢測到魔力鏡像複製|來源:北境x7】
“果然如此。”他冷笑一聲,“他們正在等我再次嘗試。”
“那該怎麼辦?”虞媚兒問道,“我們總不能寫封信,讓李鐵柱扛著盾牌一路狂奔去吧?”
“那也比現在強。”李鐵柱小聲嘟囔,“至少我還能順路打幾隻野豬改善一下夥食。”
吳一處並未理會他,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仿佛在計算著某種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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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套方案在他腦海中迅速篩選而過:
徒步送信——此方法相對可靠,但速度過慢,而且一旦送信人被敵方抓獲,情報便會立刻暴露。
商隊暗語——這種方式較為隱蔽,但需要花費時間建立接頭暗號,況且趙天霸早已對各大商路進行滲透,破譯暗語隻是時間問題。
影語者——這是一個中立的傳信組織,號稱“千金買sience,萬金換bind”,但其服務價格高得驚人,並且必須完成等價的任務才能換取一次傳遞機會。
“影語者……”他低聲念叨著這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彆想了。”老陳擺了擺手,“上次他們幫一個公會傳信,收取了三顆龍晶、一把傳奇武器,外加要求幫忙偷挖敵對陣營的祖墳。您確定咱們要為了傳個消息,去乾掘墳這種事?”
“不一定非得我們親自去做。”吳一處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