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天霸認罪之後,他眼神空洞地凝視著前方,心中陡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甘。他暗自思忖,為何吳一處能夠成為掌控者,而自己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他不甘心地緊咬著牙關,身體下意識地微微掙紮了一下。當被押解經過水晶碑時,他那空洞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恨意。
此時,吳一處敏銳地察覺到了那細微的動靜。隻見他緩緩抬起右手,破魔錐在掌心開始緩緩旋轉,銀液順著指縫緩緩滴落,滲入石板的縫隙之中。緊接著,地麵隨之微微震顫了一下。
在被拖行的過程中,趙天霸嘴裡一直在喃喃自語,含糊不清的詞語中隱隱約約能夠聽到諸如“歸零”之類令人毛骨悚然的詞彙,仿佛深陷於自己瘋狂的幻想世界中無法掙脫。
李鐵柱的巨斧卡在趙天霸後頸的護甲縫隙處,其目的並非是要傷害他,而是擔心他會咬舌自儘。這家夥從密室出來後,還咧著嘴露出詭異的笑容,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話語。吳一處並未理會他,隻是將破魔錐收回空間,順手把那塊t7芯片也塞了進去——畢竟這空間能多裝三倍東西,不利用起來實在可惜。
比奇城主街的石板路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發白,街道兩旁擠滿了人群。消息傳播的速度比風還要迅速:趙天霸被成功抓獲了!那個憑借傀儡屠村、炸礦坑、操控千軍萬馬的瘋狂之人,此刻雙手被冰封,腳步踉蹌,已然毫無反抗之力。
“讓開!”李鐵柱一聲怒吼,斧頭猛地一震,人群自然而然地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虞媚兒走在隊伍的最後,弓弦始終緊繃著,箭頭精準地對準趙天霸的太陽穴。她雖未言語,但眼神中所透露出的狠厲,比任何警告都更具威懾力。就在昨天,還有人以她的名字作為借口,聲稱她應當被“特彆對待”。而現在,她以沉默向所有人表明:倘若誰再提及此事,那麼下一箭絕不會僅僅是警告。
吳一處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腳步雖不快,卻成功壓製住了全場的躁動氣氛。
就在剛過城門之時,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手中緊握著一把生鏽的短刀,徑直朝著趙天霸撲去,口中大喊:“我兒子是被你那傀儡殘忍撕碎的!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李鐵柱迅速橫斧阻攔,短刀“當啷”一聲落地。女人撲跪在地,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緊接著,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也紛紛喊了起來,有人開始扔石頭,有人砸爛菜葉,憤怒的怒吼聲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殺了他!”
“燒了他!”
“讓他死一千次!”
吳一處停下腳步,緩緩轉身,右腳重重地踏在地麵上。
隻見破魔錐從空間中滑出,插入石板之中。銀紋如同蛛網一般迅速炸開,一圈漣漪以破魔錐為中心向四周掃過人群,刹那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並非是眾人被堵住了嘴,而是他們的憤怒、嘶吼、哭喊,全部被那層銀光輕輕托住,懸停在了半空之中。
“審判。”吳一處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靜音結界,“應由法度來執行,而非由仇恨主導。”
他緩緩抬手,銀紋開始緩緩收攏,聲音這才重新流淌出來。人群逐漸安靜下來,並非是因為恐懼,而是那股一直被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趙天霸咧了咧嘴,嘴角微微抽搐著說道:“法度?究竟是誰的法度?是你製定的?還是係統所定的?”
然而,並沒有人理會他。李鐵柱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趙天霸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石板上。
在吳一處的威懾下,人群暫時安靜了下來,隨後眾人一同來到中央廣場,準備對趙天霸進行正式的審判。
審判台設立在中央廣場之上,它是由斷裂的機械殘骸堆砌而成——這些殘骸,曾經是趙天霸引以為傲的戰爭機器。而如今,它們卻成為了他的審判席。
吳一處穩步站上高台,係統界麵無聲地在他麵前展開。他並未身著華麗的戰甲,依舊穿著那身沾著血泥的冒險者皮甲,袖口處還破了一個洞。但當他抬頭,目光冷靜地環視四方時,所有勢力代表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我並非要充當法官。”他平靜地說道,“我隻是負責播放錄像。”
第一段影像隨即彈出:畫麵中,趙天霸身處密室之中,手指懸停在自毀按鈕之上,正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要炸平整條礦道。第二段影像呈現的是傀儡軍團如潮水般衝進村莊的場景,鐵爪無情地撕裂木屋,火光中孩子的哭喊瞬間戛然而止。第三段影像,則是t7芯片的數據流,清晰地顯示出他每次操控傀儡時,信號都源自同一個加密頻道——而接收端,正是他胸口佩戴的那枚神經錨定芯片。
全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一名中年男人緩緩站起身來,聲音顫抖地說道:“那是我的兒子……他死的時候年僅十二歲,他們卻告訴我他是‘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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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一處沒有回應,隻是默默調出一段錄音。
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隨之響起:“你說他是霸主?他根本就不是人!他竟然拿我孩子的骨頭去喂養戰傀!你說他這樣的人配活著嗎?!”
錄音結束後,廣場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風吹過殘骸時發出的嗚咽聲。
趙天霸突然發出一陣笑聲,抬頭看向吳一處說道:“成王敗寇,你已然獲勝,現在想要如何羞辱我都可以。但彆在這裡裝聖人,你我皆是被係統選中的棋子,本質並無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