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緩緩搖頭，說道：“你說錯了。棋子是無法自主行動的。而我，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自己做出的選擇。”
他抬手示意，虞媚兒立刻上前一步，掌心浮現出一卷光幕。
“37人。”她的聲音平靜而沉穩，“死於趙天霸操控的傀儡清剿行動。以下是具體名單。”
光幕緩緩展開，一個個名字依次浮現，每一個名字亮起時，廣場地麵便會緩緩升起一盞魂燈，幽藍的火苗在風中靜靜燃燒。
“張小虎，九歲，死於鐵爪穿胸。”
“陳阿婆，六十八歲，因房屋坍塌而亡。”
“林遠，身為戰士，為掩護村民英勇戰死。”
隨著名字一個個被念出，趙天霸的臉色愈發蒼白。當第23個名字響起時，他猛地抬頭，大聲說道：“不可能！那場行動是係統下達的指令！我僅僅是執行者而已！”
“執行者？”吳一處冷笑一聲，“你刪除了所有相關記錄，抹除了一切痕跡，甚至還給那批傀儡升級了‘無差彆清除’模塊。你說自己是被迫的？那你又為何會露出笑容？”
影像再次播放——畫麵中，趙天霸站在高塔之上，麵帶微笑地看著村莊化為一片火海，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真美。”
隨著一個個證據的逐步呈現，趙天霸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暴行，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曾經為自己尋找的各種借口，在這鐵一般的證據麵前徹底崩塌。
“我不是……我不是……”他開始喃喃自語，“我隻是想要活下去……”
“所以就要以犧牲他人的生命為代價？”吳一處走下台階，站到他的麵前，“你擁有資源，擁有勢力，本有無數條道路可供選擇。可你卻選擇了最為惡劣的一條——踩著他人的屍體向上攀爬。”
趙天霸終於承受不住，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石板上。
“我……我認罪。”他的聲音變得嘶啞，“是我殺了他們……是我下令炸礦道……我……我罪該萬死。”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處死他！”
“公開絞刑！”
“燒了他以祭奠亡魂！”
吳一處緩緩抬起手，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他冷靜地環視眾人，目光逐一掃過每一張充滿憤怒、悲傷與期待的臉龐。
“死亡對於他而言，太過輕易。”他緩緩說道，“遺忘，才是最終的歸宿。”
他打開空間，取出那塊刻著“s07”的殘片。金屬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經曆過無數次的崩解與重組。他將其放入水晶容器之中，進行封印，然後將其立在廣場中央。
“他的名字不會被刻意抹去。”吳一處說道，“但同樣也不會被歌頌。這塊碑，不會銘刻‘趙天霸’，隻會鐫刻‘警示’二字。”
在水晶封存的瞬間，殘片內部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藍光，速度之快，猶如錯覺。沒有人察覺到這一細微變化，就連吳一處也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李鐵柱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說道：“頭兒，這就結束了？”
“結束了。”吳一處點頭，“正義並非是為了複仇，而是要讓後來之人明白——若選擇這條道路，最終的下場便是如此。”
虞媚兒走到他的身邊，輕聲問道：“你真的相信，這樣就能阻止下一個趙天霸的出現嗎？”
吳一處凝視著那塊水晶，沉默了數秒，然後微微一笑：“我並不確定。但至少，我們沒有變成像他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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