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之際,那行字符已然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在這世間出現過一般。吳一處並未關閉係統界麵,而是將手指懸停在“未分類_加密段”上方約三寸之處,掌心微微沁出了汗水。
他靜止不動,整個會議室亦是一片寂靜,無人出聲。
林老師輕輕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說道:“信號雖已停止,但並非終止,而是處於潛伏狀態。”
“那就讓它潛伏著。”吳一處終於收回了手,“我們此刻不追擊它,而是要建立起防禦體係。”
半小時後,比奇城主廳重新召開會議。原本的長桌已被換成露天石台,風呼嘯而過,吹得戰報紙頁啪啪作響。吳一處站在高處,身後是剛剛拚接完成的瑪法東部地形圖,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紅點,這些紅點所代表的,皆是損毀的通訊塔以及斷裂的魔力回路。
“從今日起,構建兩個係統。”他的聲音雖不大,卻穩穩地壓住了風聲,“全域預警係統與應急響應協議。若想活命,就給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好。”
有人不禁皺起眉頭:“又要共享數據?上次你聲稱發現監視信號,可我們連其影子都未曾見到。”
吳一處並未回應,隻是調出空間界麵,將那段脈衝記錄投射在空中。三短、兩長,隨後再一短。這節奏,似心跳,又仿若敲門之聲。
“它並不在你們所使用的頻段內。”他說道,“但它一直在暗中窺視。而且,它已然知曉我們正在建造通訊塔。”
全場頓時陷入一片靜默。
李鐵柱猛地一屁股坐上石桌,將斧頭往地上重重一杵:“那還等什麼?直接乾就完事兒!東區那三座廢棄的通訊塔我包了,誰敢阻攔我,我就收拾誰!”
“你無法修複那些塔。”虞媚兒突然開口,指尖輕輕劃過地圖上的一處斷裂帶,“地基出現了七米深的裂縫,魔力發生逆流現象,若強行重啟通訊塔,極有可能引發爆炸。”
“那就先修複地麵。”吳一處點頭示意,“比奇工匠隊負責進行石砌加固工作,盟重法師團負責布設符文陣。倘若有人推諉扯皮,我便將他的名字刻入警示碑,與趙天霸並列。”
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一陣爭吵聲。
兩撥人正圍繞著東區第一座塔基對峙。比奇的工匠領隊高舉鐵錘,指著地麵說道:“若沒有穩固的骨架支撐,你們那些看似花哨的符文,連三天都支撐不了!”
盟重的法師團長冷笑一聲:“若沒有魔力引導,你們這一堆石頭,連一隻野狗都阻攔不住!”
吳一處徑直走過去,未看任何人一眼,直接開啟係統進行探查。
頃刻間,半透明的三維模型浮現在廢墟上空,裂痕如同蛛網般四處蔓延,地下湧動的暗流泛著詭異的橙光。他指著一處交彙點說道:“地脈在此處斷裂,導致魔力淤積。需先用玄武岩封底,隨後分三層嵌入導引符文,每層間隔十二寸,錯位三十七度。”
工匠愣住了,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明白你們都渴望成功。”吳一處收起投影,“然而,成功並非靠口舌之爭,而是需要存活下來的眾人,精確計算每一寸石頭的放置位置。”
雙方對視片刻,最終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施工隨即展開。李鐵柱扛著石料來回奔走,早已汗流浹背。中午時分,他在廢墟底層搬開一塊塌陷的護牆板,發現下麵壓著一塊黑石。黑石表麵刻有殘缺的符文,邊緣呈現出被高溫燒熔過的痕跡。
他撿起黑石看了看,隨即將其塞進背包,自言自語道:“回頭拿給林老師瞧瞧,說不定能換一頓肉吃。”
無人察覺到,就在這塊石頭接觸到他體溫的瞬間,其內部閃過一絲極為微弱的藍芒。
下午三點,第一座通訊塔完成基礎重建工作。林老師帶領技術組接入信號中繼器,並開始調試頻率。吳一處站在塔下,腕甲上的預警燈突然輕微震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虞媚兒問道。
“無妨。”他按了按終端,“隻是係統剛剛卡頓了半秒,提示‘區域乾擾源:未知’。”
“乾擾源在哪裡?”
“就在這座塔的下方,深度約十一米。”他眯起眼睛看向地麵,“似乎是……某種殘留信號。”
林老師抬起頭說道:“有可能是舊設備漏電,也可能是人為埋設的乾擾裝置。必須進行挖掘排查。”
“先做好標記。”吳一處搖了搖頭,“此刻動土將會中斷信號校準工作。待今晚數據運行暢通後,再做處理。”
傍晚六點,東區三座通訊塔全部接入臨時網絡。係統提示音響起:【全域預警係統試點)已激活,覆蓋半徑五公裡,當前在線單位:47】。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然而,吳一處卻緊盯著空間界麵——那個加密文件夾的溫度,悄然上升了0.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