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刻意壓低聲音,宛如唯恐驚動了潛藏的危險,“能量殘留的走向,指向東南方向的斷崖峽穀。”
李鐵柱抬手抹了把臉,方才自祭壇深處彌漫而來的壓迫感仍未完全消散,他左臂纏繞的黑氣微微顫動,恰似一條尚未從冬眠中蘇醒的蛇。自三年前在“幽骨沼”執行任務歸來,這股黑氣便如影隨形。起初,它僅帶來徹骨的陰寒,隨後卻逐漸展現出吞噬殘魂的詭異異能——每當吸收亡者氣息,李鐵柱腦海中便會湧起短暫的幻象。對此,他一直守口如瓶。然而今晚,那種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襲來。
“東南?那豈不是通往‘碎骨澗’的方向?聽聞連飛鳥途經此地,都難免損失羽毛。”
“此刻並非道聽途說之時。”吳一處收回手,冷能隨之回撤,裂痕的溫度略有降低,“我們並非遊山玩水,而是追蹤目標。況且——”他稍作停頓,嘴角陡然上揚,“我的係統探查範圍可達一裡,他們可無此優勢。”
虞媚兒佇立原地未動,指尖仍留存著一絲溫熱的觸感,仿佛方才踩踏過的“閉”字符號仍在皮膚下燃燒。她沉默不語,隻是默默跟上隊伍。腳步落下,石階的餘光在她靴底劃過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血痕,悄然無聲。
一行人迅速撤離祭壇,灰霧在身後緩緩閉合,宛如一張合攏的巨口。
踏入峽穀,天光被兩側陡峭的岩壁完全遮蔽。腳下道路崎嶇不平,碎石密布,每一步都需謹慎踩實後,才敢邁出下一步。吳一處走在最前方,係統界麵懸浮於視野中央,持續刷新著前方三百米內的地形圖。
這並非他首次借助裂痕感知異常能量。早在三天前修複空間模塊時,他便察覺到這道裂痕會對特定頻率的能量產生共振——尤其是封印類波動。當時,他以為這是係統的副作用,如今看來,或許是某種隱藏機製的覺醒。
“前方左上方岩層出現鬆動,預計三十秒後可能發生塌方。”他頭也不回地說道,“鐵柱,準備發動重擊。”
李鐵柱咧嘴一笑,將戰斧在掌心拍了兩下:“就等你這句話,都快憋壞了!”
轟!
一記橫掃精準砸在岩壁薄弱之處,碎石如雨點般滾落,揚起大片煙塵。煙霧不僅遮蔽了視線,還掩蓋了三隻潛伏在旁的石傀儡。它們剛從岩縫中探出半身,便被突如其來的崩塌砸得七零八落。
“成功繞行。”吳一處冷笑一聲,“某些怪物以為藏身高處偷襲便能得逞,可惜——我比它們早三十秒洞察先機。”
虞媚兒突然抬手,攔住身後的小符:“止步,霧流存在異常。”
吳一處立刻調出探查圖,發現地下埋藏著三根蓄能石刺。
“陷阱。”她睜開雙眼,“位於地麵下方。”
吳一處冷笑一聲,從空間中取出一枚靜音符文石,輕輕拋向陷阱中心。
啪。
符文石落地碎裂,悄無聲息,但能量場瞬間擴散,石刺的觸發機製被強製靜默。
“乾得漂亮。”李鐵柱豎起大拇指,“剛才那一下,比係統還靈敏。”
“她並非依賴係統。”吳一處看了虞媚兒一眼,“是血脈在向她發出警示。隻不過如今不再通過言語,而是依靠感覺。”
話音未落,前方迷霧中驟然爆起三道黑影,速度之快,幾乎撕裂空氣。竟是精英級石魔,雙眼閃爍著幽綠的光芒,攻擊節奏整齊劃一,仿佛被同一根線操控。
“情況不對!”小符驚呼,“它們的行動模式過於規律,不似普通野怪!”
“那就彆將它們當作野怪應對。”吳一處猛地揮手,“鐵柱,正麵牽製!虞媚兒,預判第二波突襲角度!小符,準備記錄它們死亡時的能量殘流!”
李鐵柱怒吼一聲,衝上前去,戰斧橫劈,硬生生將一隻石魔劈退三步。但另外兩隻已從側翼包抄而來,利爪直逼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虞媚兒低喝:“右邊!低空!”
吳一處早有準備,冷能凝聚成冰刃,斜切而出。哢嚓一聲,一隻石魔的手臂齊肩斷裂,黑血飛濺。
小符迅速掏出記錄板,一邊記錄能量殘流數據,一邊分析道:“這些能量波動與普通怪物不同,帶有微弱的精神烙印,顯然有人為操控的痕跡!”筆尖在符文紙上劃出一道道流光。
“果然是傀儡兵。”吳一處眼神一冷,“有人將怪物當作棋子使用。”
最後一隻石魔被李鐵柱一斧貫穿胸口,釘在地上,抽搐幾下後,徹底沒了動靜。吳一處上前檢查,忽然眉頭緊皺——怪物爪下,壓著一塊燒焦的布片,半截殘角露在地麵。
他用刀尖輕輕挑起。
布片紋路暗紅,邊緣繡著一道扭曲的龍形圖騰。
“這並非我們所知曉的任何公會標誌。”小符湊近查看,“但……這針法,與趙天霸手下那群人所用戰旗的材質頗為相似。”
李鐵柱啐了一口:“那群狗腿子?他們怎麼會與這種邪門事物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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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是誰主動找誰。”吳一處收起布片,放入空間,“也有可能是有人主動找上了他們。”
他並未提及,李鐵柱剛才擊殺石魔時,左手的黑氣曾短暫蠕動,吸收了一縷殘魂。那一瞬間,他眼前閃過一片血色祭壇的幻象,頭痛欲裂。但他並未聲張,隻是默默用右手按了按太陽穴。而在那幻象深處,隱約浮現出一座倒懸的塔影,塔底刻著與龍形圖騰相似的符文——這畫麵一閃即逝,卻在他心底留下一道深刻的灼痕。他心中一動,那倒懸塔影的符文雖隻是驚鴻一瞥,卻似乎與之前聽聞的某處神秘遺跡相關,他暗自記下,打算後續深入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