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柱的斧背砸在廢鐵堆上的瞬間,火星像炸開的煙花一樣四濺。他嗓子一扯,吼得整個灰地都抖三抖:“老子是來收保護費的!趙天霸欠的賬,今天該連本帶利還了!”
話音未落,虞媚兒手裡的煙霧卷軸已經點燃,甩出去的弧線漂亮得像拋物線教學圖。火光“轟”地騰起,濃煙翻滾著往天上衝,活脫脫一場小型爆炸。
西北角的兩個守衛頭盔一偏,視線立刻鎖向火源。其中一人抬手按住耳麥,另一人拔腿就往那邊跑,腳步乾脆利落。
“動了!”李鐵柱壓低嗓門,咧嘴一笑,“還真信了?”
虞媚兒沒回話,隻朝排水渠方向比了個手勢——三根手指一收,變成拳頭。
藏在泥溝裡的吳一處立刻睜眼,係統界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巡邏路徑偏移,東南角真空期開啟,倒計時八秒。
他沒等第二聲確認,膝蓋一頂地麵,整個人像泥鰍一樣滑進斷裂的排水管。
管子窄得隻能容一人匍匐,半米深的淤泥糊了滿身。他閉氣往前蹭,手肘和膝蓋交替發力,泥水順著脖頸往裡灌,嘴裡嘗到一股鐵鏽味。
係統探查範圍在管內縮水到三十米,但足夠用了。前方三米處,一道銀絲橫貫通道,細得幾乎看不見,卻在係統標記裡亮得刺眼——震動感應線,一碰就響。
吳一處停下動作,右手往空間一探,摸出一塊破布。他把布條纏在左臂上,慢慢往前推,貼著銀絲下方一點點撐開空隙。身體緊貼管壁,肩膀卡著泥縫,硬生生擠了過去。
後背刮過一道尖銳凸起,衣服撕開一條口子,皮膚火辣辣地疼。他沒停,繼續往前爬,五米距離,花了不到四秒。
出口在眼前。他抬腳踹開腐爛的鐵柵,翻滾而出,落地時順勢一滾,靠牆蹲穩。
鏽鐵門在他身後,門框歪斜,鎖扣鏽死。他抬腿就是一腳,鐵門“哐”地向內塌陷,揚起一地灰。
門後是斜坡通道,地麵鋪著灰石磚,縫隙裡積著陳年汙垢。係統刷新環境,探查範圍恢複到五米。他立刻貼牆蹲下,視線掃過地磚——中間三排顏色略深,接縫處有細微劃痕。
他從空間摸出一枚銅幣,指尖一彈。
銅幣飛出,落在第三塊深色磚上。磚麵微微下陷,三秒後,頭頂石閘“轟”地砸下,碎石飛濺。
“壓力板,三秒延遲。”他在心裡記下節奏,屏息貼牆挪動,每一步都踩在淺色磚上,借著牆角陰影一步步往前蹭。
轉角處有道通風口,鐵網鬆動,風吹進來帶著機油味。他探頭一掃,走廊空無一人,牆麵有老舊電線裸露,地上散著幾顆螺絲釘。
安全點確認。
他掏出一枚哨子,放在唇邊,吹了一聲短促的調子——像鳥叫,但帶拐彎。
遠處岩脊後,李鐵柱聽見了,肩膀一鬆,咧嘴:“成了。”
虞媚兒還在盯著火堆,煙霧漸漸變淡,火光也開始萎縮。她低聲問:“現在撤?”
“等他下一步信號。”李鐵柱收起斧子,拍拍褲子上的灰,“現在走太早,守衛回頭一看沒動靜,肯定起疑。”
“可火快滅了。”
“那就再加點料。”李鐵柱從地上撿起半截油管,往火堆裡一扔。火苗“騰”地躥高,黑煙更濃。
西北方向的守衛果然又回頭張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舉起對講機說了幾句,另一人繼續往前走,但腳步慢了些。
“他們在猶豫。”虞媚兒眯眼,“要不要再扔一個卷軸?”
“彆。”李鐵柱搖頭,“一個就夠了。多了假的,少了不夠看。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覺得‘有點問題,但不緊急’。”
“吳一處能搞定嗎?”
“他要是搞不定,就不會讓我們演這出戲。”李鐵柱咧嘴,“你忘了他上次在屍王殿?一個人鑽通風管,把守屍狗全引到陷阱裡,自己從狗窩裡爬出來,還順了條狗鏈當紀念品。”
虞媚兒忍不住笑:“那狗鏈現在還在他空間裡?”
“在,說要送你當項鏈。”
“他敢。”
兩人低聲說著,注意力都在火堆和守衛之間來回切換。
而此時,基地內部。
吳一處已經穿過第一段走廊,來到一道金屬門前。門上有電子鎖,屏幕漆黑,但旁邊插著一根數據線,連著牆上的配電盒。
他伸手一碰,係統立刻彈出提示:【門禁係統離線,備用電源未激活,物理鎖仍可操作】
“沒電了?”他皺眉,“內部設施停擺,要麼是節能模式,要麼……他們在轉移什麼東西。”
他從空間摸出一把撬棍,插進門縫,用力一扳。門鎖“哢”地裂開,門縫拉開半尺。
他側身擠進去,反手關門。
房間不大,靠牆擺著幾台斷電的監控屏,桌上散落著幾張打印紙。他掃了一眼,紙上是手寫的排班表,字跡潦草,最後一行寫著:“核心區清運完成,外圍警戒維持至0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