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越來越亮，他的身影逐漸模糊，輪廓被拉長、扭曲，像是被某種力量溫柔地往前拽。通道兩側開始浮現出快速閃過的畫麵——
沙巴克城牆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毒蛇山穀的藤蔓間，他抱著虞媚兒狂奔的身影；
李鐵柱舉著酒碗大喊“吳哥牛逼”的臉；
還有趙天霸臨死前瞪大的眼睛，嘴裡還在念叨“我不服”……
這些畫麵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卻又清晰得像刻進骨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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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伸手去攔，也沒回頭。
他知道，這些都是告彆的禮物。
突然，胸口一熱。
不是痛，也不是癢，是一種熟悉的波動，像是空間核心在震動。他下意識摸了過去，卻發現什麼都沒發生。係統界麵一切正常，物資完好無損。
但他清楚，那是瑪法在跟他打招呼。
就像老朋友臨彆前，輕輕拍了你一下肩膀。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覺得沒必要。
於是他隻是抬起右手，朝身後揮了揮。
不煽情，不囉嗦，像個普通上班族下班打卡那樣隨意。
然後他收回手，挺直腰杆，繼續向前。
光流加速，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整個人像被卷入一條通往星辰的隧道。耳邊開始響起低沉的嗡鳴，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又像是風吹過山穀的回音。
他聽不清內容，卻莫名覺得安心。
就在這時，前方的白光儘頭，隱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起初極小，像夜空中一顆遙遠的星。
但隨著他不斷前進，那紅點迅速放大，形狀也漸漸清晰——
是一件紅色的外套。
洗得發白，袖口卷邊，背後用黑色記號筆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吳處。
那是他大學時穿的運動服，高考落榜那天，他就是穿著這件衣服走進網吧的。
現在，它正靜靜地漂浮在通道儘頭，像一扇門，等著他推開。
吳一處嘴角揚了起來。
“喲，老夥計，你還在這兒等著呢？”
他加快腳步，朝著那件舊衣服衝了過去。
光流在他身邊呼嘯，通道壁上的影像開始加速倒退，仿佛整個瑪法大陸都在為他送行。
他越跑越快，心跳也跟著節奏轟鳴。
近了。
更近了。
他伸出手，指尖距離那件紅外套隻剩不到一尺——
衣服突然輕輕晃了一下，像是被風吹動。
緊接著，衣領內側露出一行細小的字跡，墨跡斑駁，顯然是很久以前寫上去的：
“彆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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