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的手指懸在菱形符文上方，沒動，也沒縮回。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說這地方等的不是密鑰回歸，是有人按下終止鍵。”虞媚兒低聲重複了一遍，目光落在他側臉上，“那你現在打算當那個‘有人’？”
“不然呢？”他嘴角一揚，眼睛卻沒離開那組乾淨得反常的符文，“咱們費這麼大勁拆解密碼、分析痕跡，不就是為了找個不用鑰匙也能關門的辦法？現在門把手就在這兒，總不能拍完照走人吧。”
她沒接話，隻是指尖微微一顫，一道極細的風線再次掠過菱形陣列。中間那枚符文果然又輕輕震了一下，像被人敲了半下鐘。
“有反應。”她說，“但不確定是歡迎還是警告。”
“歡迎和警告的區彆，就在於按下去之後炸不炸。”吳一處嘿嘿一笑，“反正我死得起。”
“你每次都說死得起。”虞媚兒斜他一眼，“可你要是真死了，誰來扛最後那一擊？李鐵柱嗎？他連控製台都不會開。”
“哎，這話傷人了啊。”吳一處裝模作樣捂心口，“我可是公會的精神支柱，全靠我這張帥臉撐著士氣。我要是掛了，兄弟們當場就得哭暈三個。”
“那就彆亂來。”她語氣一沉，“先確認它到底是不是終止指令入口。”
吳一處收起玩笑臉，抬手調出係統界麵。探查功能瞬間展開，一層淡藍色的網格覆蓋整個控製台內部結構。他的視線順著能量回路快速掃過，最終定格在菱形符文下方的連接線上。
“看這兒。”他指著投影中一條獨立延伸的線路，“彆的符文都連著主控流，走的是驗證—授權—執行這一套流程。但這根線……直接通到底層熔斷節點，繞過了所有中間環節。”
虞媚兒湊近了些：“意思是？”
“意思是這不是正門，是消防通道。”他咧嘴，“正常時候沒人走，但著火了就能救命。而且你看它的信號頻率——極低頻脈衝，典型的緊急協議特征。這種設計一般隻用於兩種情況：強製關機，或者……自毀倒計時中斷。”
“所以它可能是停止按鈕。”
“也可能是引爆按鈕。”他點頭，“但結合剛才那句‘密鑰分離’來看，係統現在處於待命狀態，沒有主動攻擊意圖。如果它是想炸，早就啟動了。但它沒動，反而一直在等輸入。這就說明……它在等人救場。”
虞媚兒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從空間取出一張殘頁。紙麵焦黃，邊角卷曲，正是之前在文件箱裡找到的實驗記錄之一。她將紙攤平在控製台邊緣，手指劃過一行潦草字跡：
“逆向歸零：啟—驗—止。”
“這個筆跡和其他不一樣。”她說，“像是後來加的。”
吳一處眯眼細看，猛地一拍大腿：“對味了！這才是關鍵提示！正常流程是‘啟—驗—執’，啟動、驗證、執行。但這裡寫的是‘啟—驗—止’，最後一步不是執行，是停止！說明有人專門留下這套備用方案，專門用來打斷實驗！”
“而這個‘止’，就是我們現在要找的指令。”虞媚兒指向底部那組鎖齒狀符文，“隻要完成前兩步，就能觸發終止程序。”
“問題來了。”吳一處撓頭，“我們怎麼完成‘啟’和‘驗’？總不能還去碰那三聯符吧？萬一觸發警報怎麼辦？”
“也許不用。”虞媚兒的目光緩緩移向右上方的菱形陣列，“如果這是後門路徑，那它很可能把‘啟’和‘驗’都集成在這組符文裡。畢竟緊急情況下，不可能讓人一步步慢慢輸。”
吳一處眼睛一亮：“你是說……這三個符文，其實代表‘啟動—驗證—停止’的簡化版？”
“有可能。”她點頭，“尤其是中間那枚共振的，剛才的反饋最強。它可能就是‘驗’的替代入口。”
“妙啊！”吳一處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相當於把三步壓縮成一步，隻要按對節奏，係統就會認你是管理員，直接放行終止權限！”
“前提是操作完全精準。”虞媚兒提醒，“差一絲，都可能被判定為入侵。”
“小事。”他擺手，“我有係統輔助。”
說著，他重新啟用探查功能中的慢速回溯模式。畫麵倒退，重現虞媚兒剛才釋放風係魔力的過程。係統將空氣擾動轉化為波形圖，逐幀播放。
吳一處盯著屏幕，手指跟著波動輕輕點動：“一次……兩次……三次……間隔穩定，周期約0.67秒。也就是說，每秒一點五次，連續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