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閃了一下,又暗下去。
金紋在基座表麵緩緩爬動,方向變了,不再沿著新接的線路走,而是繞向其他斷口。吳一處盯著那道紋路,手指微微一動。
“它在查。”他說。
虞媚兒沒抬頭,法杖還搭在膝上,指尖壓著杖頭。她呼吸很輕,但肩膀繃著。
“怎麼查?”
“看流量。”吳一處低聲道,“真正的係統自修,能量是慢慢回流的,不會一下子衝進新線路。它現在就是在驗貨。”
虞媚兒皺眉:“我們接得太順了?”
“對。”吳一處點頭,“它覺得不對勁。剛才兩條線一接,壓力立馬下降,節奏太乾淨。哪有故障修複這麼利索的?”
“所以它在試探?”
“不是試探。”吳一處眯眼,“是在觀察。它想確認是不是自己恢複的。”
房間裡安靜下來。護盾邊緣的符釘還在亮,微光一閃一閃,像快沒電的燈泡。東南角的裂縫沒再擴大,但也沒合上。空氣裡有股焦味,混著金屬燒過的氣息。
虞媚兒抬起手,指尖輕輕顫了一下。
“我得改節奏。”她說,“不能讓它覺得我們在控製。”
“你來調輸出。”吳一處往後退半步,“我配合你。”
虞媚兒閉眼,嘴唇微動。音波從法杖底端擴散出去,貼著地麵蔓延。金紋流動的速度慢了一點,接著又快了一截,像是卡頓的水流。
吳一處看著係統界麵。能量流圖譜上,波形開始起伏不規則。他伸手,在空中點了兩下,把環境魔能調低0.3度。這點變化肉眼看不出來,但係統能感知。
“成了。”他說,“它信了一半。”
虞媚兒沒睜眼:“還有一半呢?”
“等它自己做決定。”吳一處蹲下,“我們現在不能動,連呼吸都得穩住。”
兩人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紫光的閃爍頻率從急促變得平穩,金紋也不再亂竄,重新順著新接的線路流動。基座的震動減弱,幾乎感覺不到。
吳一處一直盯著係統探查界麵。三分鐘後,警報圖標由紅轉黃,再轉灰。壓力值穩定在安全線以下。
“它鬆了。”他說。
虞媚兒睜開眼,臉色有點白。她抬手抹了把額頭,指尖沾了層薄汗。
“能撐多久?”
“不知道。”吳一處搖頭,“但它現在以為係統在自己修。隻要彆再突然切斷或者接入,應該不會立刻翻臉。”
虞媚兒喘了口氣:“那下一步?”
“等。”吳一處坐到牆邊,“等它完全放鬆。等它覺得沒事了,我們再動手。”
“你要切主線路?”
“不急。”吳一處從空間裡掏出一枚符籙,遞給虞媚兒,“先讓你緩一下。”
虞媚兒接過符籙,貼在後頸。一股清涼感順著脊背往下走,腦袋清醒了些。
“這是什麼符?”
“靜心符。”吳一處說,“我上次打副本爆的,一直沒用。本來想留著考試前貼,結果穿越了。”
虞媚兒瞥他一眼:“你還真打算回現實考試?”
“當然。”吳一處咧嘴,“學渣逆襲,不考個第一名怎麼說得過去?”
“你當遊戲呢?”
“本來就是。”吳一處聳肩,“這邊升級打怪,那邊寫卷子,不都一樣?”
虞媚兒笑出聲,隨即咳嗽兩下。法杖上的裂痕還在,她輕輕摸了摸。
“這杖怕是撐不了幾次了。”
“換唄。”吳一處無所謂地說,“大極品多的是,打不過就組隊,組不了隊就拉公會。實在不行,我罩你。”
“誰要你罩。”虞媚兒白他一眼,“我能自己打。”
“行行行。”吳一處舉手投降,“你是女戰神,我是小跟班。”
兩人說著話,氣氛鬆了些。但誰都沒放鬆警惕。吳一處的手一直放在斷能器上,虞媚兒的法杖也沒放下。
紫光依舊照著房間,但不再刺眼。基座的脈動變得規律,像心跳一樣穩定。
吳一處忽然抬手。
“等等。”
虞媚兒立刻閉嘴。
金紋又動了。這次不是亂竄,而是沿著新接的線路來回流動,像是在測試通路是否暢通。
“它還在驗。”吳一處低聲說,“彆出聲。”
虞媚兒點頭,手指扣緊法杖。
吳一處屏住呼吸,身體一動不動。他用係統微調周圍魔素濃度,讓能量流看起來像是自然波動。一點點升高,再慢慢降下去,幅度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