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辰掙紮著撐起染血的身軀,青冥劍上的雷光在顫抖中重新凝聚,劍身嗡嗡作響,仿佛也在為大鱉的遭遇而憤怒。“絕不能讓她帶走大鱉!”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話音未落,齊樂已將《山海經》高高拋起,古籍在空中化作流光纏繞住鎖鏈,試圖將大鱉從西王母手中奪回。金色的絲線如靈蛇般穿梭,閃爍著神秘的符文光芒,可那些黑霧凝成的鎖鏈卻如活物般扭曲,表麵泛起詭異的黑色波紋,將金色絲線儘數吞噬,隻留下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姚和尚強忍著七竅溢血的劇痛,雙手結出最後的不動明王印。他的額頭青筋暴起,每一根血管都仿佛要爆裂開來,口中念念有詞,聲音越來越高亢。耀眼的金光中,巨大的佛影自虛空中浮現,佛影麵容莊嚴,身披金色袈裟,腳踏蓮花,朝著西王母當頭鎮壓而下。西王母卻隻是輕蔑一笑,指尖點向大鱉龜甲上的咒文。刹那間,大鱉周身騰起的紫色火焰竟將佛影燒得粉碎,火焰中傳來陣陣淒厲的嘶吼,仿佛有無數冤魂在火焰中掙紮。姚和尚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在船舷上,在木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船上,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甲板。
梧桐的焦尾琴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琴弦在無形力量的撕扯下寸寸崩斷,斷裂的琴弦如利箭般四處飛射。她望著肩頭虛弱的鳳皇,眼中滿是心疼與決絕,咬碎銀牙將古琴擲向空中,琴身轟然炸裂,化作萬千道音刃朝著西王母席卷而去。這些音刃帶著她滿腔的憤怒,所過之處,空氣都發出尖銳的呼嘯聲。與此同時,江萬操控著殘餘的鬼潮,與音刃形成夾擊之勢。黑色的浪潮翻湧著,其中隱隱可見猙獰的鬼臉,發出陣陣陰森的嚎叫。可西王母隻是隨意揮動權杖,無數藤蔓破土而出,在空中編織成銅牆鐵壁,藤蔓表麵泛著幽紫色的光芒,將攻擊儘數擋下,音刃和鬼潮撞擊在藤蔓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和巨大的聲響。
就在眾人拚儘全力之時,西王母突然發出一陣癲狂的長笑。她周身的紫色瘴氣驟然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傳來陣陣令人心悸的轟鳴。不等眾人反應,西王母連同大鱉的身影已消失在漩渦中心,隻留下鎖鏈摩擦空氣的尖銳聲響回蕩在海麵,那聲音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每個人的心。
“不!”梧桐踉蹌著撲向旋渦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被葉逸辰一把拽住,他的手勁很大,仿佛生怕梧桐會不顧一切地衝進旋渦。“來不及了!”葉逸辰望著逐漸平息的海麵,劍刃無力地垂落,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我們靈力耗儘,必須先回華夏岸。”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苦澀,這場戰鬥已經讓他們身心俱疲。
齊樂癱坐在破碎的船板上,《山海經》自動飛回他懷中,書頁間的符文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江萬抹去嘴角的鮮血,顫抖著掐算方位,他的手指因為過度使用靈力而微微抽搐,“東南方有座小島,我們先去那裡修整。”他的話音剛落,海麵突然掀起詭異的逆流,海水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形成巨大的漩渦。無數黑色觸手從海底探出,這些觸手表麵布滿了吸盤,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纏住了搖搖欲墜的扁舟。觸手越纏越緊,船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隨時都會被撕裂。
姚和尚強撐著最後的力氣,雙手合十誦起往生咒。金色的佛光驅散了部分觸手,佛光所到之處,觸手發出痛苦的尖叫,蜷縮著退了回去。但更多的觸手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如同潮水般,無窮無儘。梧桐將虛弱的鳳皇小心護在懷中,鳳皇的身體微微顫抖,發出微弱的鳴叫。梧桐咬破指尖在船舷上畫出古老的符咒,鮮血順著指尖滴落,符咒燃起青色火焰,火焰跳動著,散發出神秘的氣息,暫時逼退了那些怪物。火焰與觸手接觸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升起陣陣濃煙。
眾人各施手段,在怪物的圍攻下艱難前行。葉逸辰揮舞著青冥劍,劍光閃爍,將靠近的觸手斬斷;齊樂強打精神,從《山海經》中召喚出一些小型的守護靈獸,與觸手展開搏鬥;江萬則不斷操縱著殘餘的鬼潮,試圖阻止觸手的進攻。每一次攻擊,都讓他們的靈力消耗加劇,汗水和鮮血交織在一起,濕透了他們的衣衫。當遠處的小島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每個人都已筋疲力儘,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身體也搖搖欲墜。
扁舟撞上沙灘的瞬間,眾人再也支撐不住,紛紛癱倒在細軟的沙地上。他們大口喘著粗氣,望著天空,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月光灑在他們染血的衣衫上,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輕柔的聲響,仿佛在安撫這些疲憊的戰士。梧桐望著漆黑的夜空,輕聲呢喃:“我們一定會救回前輩的……”回應她的,隻有海風的嗚咽和鳳皇微弱的鳴叫。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深海中,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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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烏雲遮蔽的刹那,深海千米之下的暗流突然凝滯。濃稠如墨的海水中,巨大的八岐虛影緩緩睜開豎瞳,七對猩紅瞳孔如同燃燒的妖火,將周圍海水染成詭異的絳紫色。蛇首吞吐間,無數幽藍色鬼火從其獠牙間溢出,照亮了它鱗片上暗紅的咒紋——那是霓虹國用百年生祭凝練的「吞運印」,每一道紋路都浸染著上萬無辜者的鮮血,此刻正隨著妖物的呼吸發出貪婪的嗡鳴。這條沉睡三百年的古妖緩緩舒展身軀,鱗片摩擦聲如萬鬼夜哭,驚得方圓百裡的深海魚群瘋狂逃竄,無數發光浮遊生物在恐慌中爆裂,將整片海域點綴成詭異的血色星河。
"有趣的螻蟻。"最中央的蛇首發出沙啞冷笑,聲浪震得海水泛起層層漣漪。其餘六個頭顱同時扭動,纏繞在它脖頸的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鎖鏈並非凡鐵,而是由百具霓虹國巫女的脊骨鍛造,每一節都鑲嵌著仍在流淚的眼球,此刻正隨著八岐的興奮而劇烈震顫。它早已發現了齊樂等人,那些戰鬥時迸發的靈力波動,在它眼中如同黑夜中的篝火,尤其是梧桐肩頭鳳皇殘留的上古氣息,更是讓它垂涎欲滴,蛇信不斷吞吐,仿佛已經在品嘗那股純淨靈力的滋味。
沙灘上,齊樂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溫熱的鮮血染紅了掌心的《山海經》。這本承載著上古秘辛的古籍發出微弱的嗡鳴,書頁無風自動,一幅幅異獸圖竟滲出黑色血淚。他掙紮著起身,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粘稠的瀝青中。"不對勁..."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這島上的氣息...像是被什麼東西汙染了。"話音未落,一陣腥風刮過,卷起的沙粒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如同無數細小的鬼火在跳動。
江萬臉色驟變,他掐算的手指突然被一道黑氣反噬,指節瞬間青紫。黑色的紋路順著他的手臂快速蔓延,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經脈。"是深海的氣息!"他猛地抬頭,隻見原本平靜的海麵不知何時翻湧著詭異的旋渦,七道猩紅豎瞳在漩渦深處若隱若現,如同七盞永不熄滅的妖燈。"有東西在...吞噬這片海域的生機!"他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因為他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力量正在瘋狂汲取著這片海域的生命力,所過之處,海水都變得死寂沉沉。
話音未落,一道水桶粗的墨色觸手突然破土而出,帶著腥腐的氣息直擊梧桐懷中的鳳皇。那觸手表麵布滿吸盤,每個吸盤都像是一張扭曲的人臉,正發出尖銳的怪笑。葉逸辰反應極快,青冥劍雷光暴漲,一劍將觸手斬成兩截。斷口處湧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腥臭的黑漿,黑漿滴落在沙灘上,竟腐蝕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深坑,刺鼻的氣味熏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
"吼——"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海底傳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七頭巨蛇破水而出,每條蛇身都有百丈之長,鱗片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在月光下泛著不祥的幽藍。蛇信吞吐間噴出帶著劇毒的霧氣,所到之處,草木瞬間枯萎,沙灘上的貝殼也在毒霧中化為齏粉。最中央的蛇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布滿倒刺的喉嚨,無數符咒在其口腔內壁流轉,正是用來吞噬氣運的「饕餮陣」,陣法運轉間,隱隱有淒厲的哀嚎聲傳出。
姚和尚強撐著受傷的身體,雙手結印:"阿彌陀佛!"金色的卍字佛光自他眉心迸發,試圖淨化空氣中的毒氣。然而八岐大蛇隻是輕蔑地甩動蛇尾,一道蘊含著霓虹國巫咒的暗勁掃過,佛光大盛之後轟然破碎,如同被狂風卷走的薄紗。姚和尚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掛著幾縷血絲,整個人搖搖欲墜。
"這些咒文..."梧桐輕撫焦尾琴的斷弦,瞳孔驟縮,"是霓虹國用來竊取他國氣運的禁術!它們想通過大鱉打開華夏氣運的缺口!"她懷中的鳳皇突然發出尖銳鳴叫,周身燃起微弱的金光,卻因之前的戰鬥太過虛弱,光芒一閃便熄滅了。鳳皇的眼神中滿是不甘,無力地依偎在梧桐懷中,發出幾聲微弱的嗚咽。
八岐大蛇的七個頭顱同時發出怪笑,笑聲如同指甲刮擦金屬般刺耳。蛇身纏繞間形成巨大的法陣,海水開始倒卷,形成一個直通海底的巨大漏鬥。"把靈力……全部都獻給我吧!"中央蛇首發出刺耳的尖嘯,無數黑色鎖鏈從法陣中飛出,如同餓狼般撲向眾人。鎖鏈上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所過之處,空氣都被灼燒出扭曲的波紋。
千鈞一發之際,齊樂將《山海經》高舉過頭頂,古籍爆發出璀璨金光:"應龍,現!"一條金色巨龍虛影自書中飛出,龍身纏繞著古老的符文,與黑色鎖鏈纏鬥在一起。然而八岐大蛇隻是輕輕甩動尾巴,一道蘊含著上古妖力的巨浪便將應龍虛影拍散,巨龍消散時發出一聲悲愴的龍吟,回蕩在整個海域。
"這樣下去不行!"葉逸辰的劍光漸漸淩亂,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必須先毀掉它口中的饕餮陣!"他咬緊牙關,引動全身最後的靈力,青冥劍化作一道金色長虹,直取八岐大蛇的中央蛇首。劍身在高速飛行中與空氣摩擦,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劍尖直指蛇首的咽喉。
就在此時,八岐大蛇突然發出淒厲慘叫。它的七顆頭顱同時轉向深海某處,眼中竟閃過一絲恐懼。深海傳來一陣詭異的吟唱聲,如同遠古的咒語,帶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無數金色符文自海底升起,符文流轉間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將八岐大蛇周身的霓虹咒文一一淨化。咒文被淨化時,發出刺耳的尖叫,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八岐大蛇發出不甘的怒吼,蛇身劇烈扭動,最終化作一團黑霧沉入海底,隻留下海麵翻湧的濁浪。
沙灘上一片寂靜,眾人警惕地望著海麵。江萬擦去額頭冷汗,聲音顫抖:"這股力量...不像是華夏如今現世的任何一方的力量。"他的目光中充滿疑惑和警惕,不知道這神秘力量究竟是敵是友,又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變數。海風呼嘯而過,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預示著這場危機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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