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子歎息了一聲。
早在章曠決定如此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阿三就死定了。
隻是阿三的死,究竟是誰造成的?
是他自己,還是章曠?
要不是章曠選他讓他在應天酒樓有了工作,他可能二十多天前就餓死了。
可他為什麼要那麼貪心,已經能夠好好地活著了,還要貪財,出賣應天酒樓?
一行人往回走。
跑堂的跑到了大喊:“不要吵了,董事長回來了!”
章曠回到了後廚。
果然,阿三已經死了,不隻是挨了一勺子那麼簡單,被打的很慘。
應該幾乎所有人都動手了。
大家已經窮瘋了,少一貫錢意味著什麼?
一貫錢在最近幾年物價最貴的時候都可以賣三點三石米!
那可是米!換成不值錢的作物,足夠普通一家五口吃大半年了!
這一貫錢對於丟了田,受災荒的他們來說,那就是全家人半年的命啊!
準確的說人的命是不能分段的,缺了一口吃的,全家都能餓死,更彆說幾百斤米了!
這些人過去一段時間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過來的,如今,有人害的自己少了幾百斤米。
怎麼說?
當然是打死它!
但,真打死人後,所有人就懵了。
其中,白季最為懊惱。
白季是廚子,被陳三挑選出來的,因為機靈聰明,力氣又大,能學炒菜。
顛鍋跟玩兒一樣的體格子,一炒勺子打下去,直接供阿三打死了。
現在怎麼辦?
章曠來到後,其他人都讓路,章曠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才愕然擺頭,最後歎氣:“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啊沒想到。”
白季跪在地上磕頭:“董事長,您大恩大德,老白一家人本來都要餓死了,幸虧遇到董事長,才有了工作,能養活一家人,我第一個月的薪水,省一點用足夠我家裡人活兩三年了,隻是他們就沒辦法住在東京了,請您開恩,找人幫忙把他們送出東京,白季來生給您做牛做馬!”
說完又磕頭。
章曠擺頭:“彆來生了,這輩子繼續吧。”
說著章曠從懷裡掏出了文書:“大宋法律規定,奴仆犯錯,通知衙門後,可以處置,本來不想處置他的,但是既然他現在死了……”
“我們不能因為白季為大家打死了蛀蟲,就送白季去死對不對?”
所有人都在點頭:“對!”
章曠:“那,對外就說是我命令你打死他的吧,惡名我來擔吧。”
“白季這次為大家出頭,沒有錯,反而有功,從今天起升白季為副廚師長,薪水漲到十二貫。”
白季惶恐,跪地:“董事長,您,我,您……嗚嗚嗚~”
章曠急忙扶起白季:“你也算為應天酒樓清理門戶了,於公司有功,以後不要多想。”
“大家也不要聚著了,外麵的客人還等著你們的美食呢!”
陳三:“阿牛,你帶兩個人把屍體處理一下,和文書一起送去開封府衙。”
“其他人,繼續上工。”
等章曠轉身走後,跟著的王夫子才知道章曠這一手有多精妙。
從背叛那一刻起,阿三就是要死的。
但是章曠打死他,和所有人一起打死他,完全不同。
試想一下,自己親手打死了一個叛徒,親眼看到人血淋淋的倒下。
當有誘惑遞過來時,誰還會接受呢?
王夫子閉眼歎氣:“這……”
章曠:“天下士族,手段手腕多的是,我隻是處罰了一個該死之人,而他們無時無刻都在坑死不該死的冤死的人。”
“誰擋著我救天下,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