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沒有說話,隻是從懷中摸出一枚青銅麵具戴上,麵具的額心刻著“玄”字。他的身法詭異莫測,每一次出刀都帶著時空扭曲的痕跡,逼得監察使連連後退。
淩雲誌趁機調息,卻在看清黑影握刀的姿勢時,心頭猛地一跳——那是他在黑風傭兵團時,教給老團員的“寒潭刀法”,隻是對方的刀更快、更狠,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決絕。
“你們是一夥的?”監察使的醒神鞭舞得密不透風,眼中閃過驚疑。他能感覺到,眼前的玄級殺手實力最多真仙境中期,卻總能預判他的動作,仿佛對清心司的功法了如指掌。
黑影沒有回答,隻是突然變招,匕首故意露出破綻。監察使大喜過望,一鞭抽向他的丹田,卻不知這正是對方的算計——匕首在間不容發之際轉向,劃破了他護心鏡的係帶,鏡中突然映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監察使失聲驚呼,護心鏡上鑲嵌的,竟是他早逝的妹妹的畫像。清心符的效力瞬間紊亂,他的識海出現短暫的空白,那些被封印的思念如潮水般湧出。
就在這時,黃小蕾的情絲抓住機會,如利箭般刺入他的眉心。這一次,沒有清心符的阻攔,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過往:妹妹死於混沌獸潮,他為了變強報仇,才加入清心司,自願被封印情感……
“她希望你活得像個人,不是像個殺人機器。”黃小蕾的聲音帶著情感共鳴的力量,傳入他的識海最深處,“報仇不是遺忘的理由。”
監察使的醒神鞭哐當落地,捂著頭痛苦地跪倒在地。黑影卻在此時眼神一冷,匕首再次刺出,目標竟是毫無防備的他!
“住手!”淩雲誌的誅神劍及時格擋,冰魄之力將匕首凍在半空,“他已經放棄抵抗了!”
黑影猛地抬頭,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抬手扯下麵具——露出一張與老團員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眼角多了道猙獰的疤。“放棄抵抗?”他的聲音嘶啞如破鑼,“在這仙界,放棄抵抗的下場,就是變成你們腳下的泥!”
他的話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靈力波動。淩雲誌的神識掃過,臉色驟變——至少百名無常盟殺手正往這邊趕來,為首的正是戴著金色麵具的修士,他們的目標,顯然是一網打儘。
“是陷阱。”黃小蕾的情絲瞬間收回,纏上淩雲誌的手腕,“他故意引我們和監察使內鬥,好讓無常盟坐收漁利!”
疤臉殺手狂笑一聲,身形化作黑煙遁入陰影:“雙生道統,天庭走狗,今日一個都彆想跑!”
千鈞一發之際,淩雲誌做出決斷:“你帶監察使走,我斷後。”他將誅神劍塞到黃小蕾手中,冰魄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在街道上凝結出千丈冰牆,將追殺者暫時擋住,“去玄冰宮找老祖,隻有他能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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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黃小蕾的情絲死死纏住他,淚水終於滑落,“要走一起走,大不了玉石俱焚!”她的七情琉璃鞭突然暴漲,“恨”字符文與“愛”字符文同時亮起,在冰牆上織成金色的網——那是她能布下的最強防禦,代價是消耗十年壽元。
監察使看著他們緊握的手,突然撿起醒神鞭,擋在他們身前:“往東門走,那裡有我私藏的傳送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就當……還你們剛才那句‘活得像個人’。”
淩雲誌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猶豫,拉著黃小蕾衝向東門。冰牆在身後不斷炸裂,金色麵具修士的怒吼聲越來越近:“攔住他們!仙帝陛下有旨,要活的!”
路過甜湯鋪時,黃小蕾突然停下腳步,情絲卷走了簷下那串冰棱風鈴。風鈴在她手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驚醒了幾個還在夢中的凡人——他們茫然地看著廝殺的修士,眼中的光漸漸褪去,重新被麻木覆蓋。
“彆回頭。”淩雲誌握緊她的手,誅神劍在他手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能感覺到,劍脊的冰海紋路正在與寒鐵城的法則共鳴,那些被黃小蕾的情絲溫暖過的人心,此刻竟化作無形的力量,融入他的劍招中。
東門的傳送陣藏在一座廢棄的城隍廟下。監察使剛要啟動陣法,金色麵具修士卻已追至,手中的鎖鏈如毒蛇般纏上他的腳踝:“叛徒,你以為玄冰老祖會保你?他早就把你賣給天庭了!”
監察使的身體瞬間被鎖鏈洞穿,卻在倒下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陣盤推向黃小蕾:“快走……記住,清心司的地牢裡,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
黃小蕾的情絲接住陣盤,淚水滴落在陣眼上,竟讓符文提前亮起。淩雲誌一劍斬斷襲來的鎖鏈,將她推入傳送陣:“我隨後就到!”
金色麵具修士看著即將關閉的陣門,突然冷笑:“你以為走得掉?這陣法的終點,可是輪回殿的祭壇啊……”
陣門徹底閉合的瞬間,黃小蕾看到淩雲誌的誅神劍爆發出璀璨的光,冰與情的法則在他周身交織成巨大的太極圖,將無數殺手擋在外麵。而他腰間的玄冰魄碎片,正發出灼熱的溫度——那是玄冰老祖的氣息,在千裡之外,仿佛正透過這碎片,注視著這場黃昏中的廝殺。
寒鐵城的雨還在下,燭火在七情閣的窗內明明滅滅,像一盞等待歸人的燈。遠處的甜湯鋪,王掌櫃重新掛上了“營業中”的木牌,隻是今日的桂花羹,甜裡帶著化不開的澀。
暴風雨,終究還是來了。而這場寧靜的黃昏,成了寒鐵城留給他們最後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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