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親衛跪倒在地,高高舉起手中一截小小的竹筒。
“涼州王殿下……殿下八百裡加急,飛鷹傳書!”
“什麼?”
整個大廳,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截不起眼的竹筒。
涼州王?他不是被困在草原深處,自身難保了嗎?
怎麼還有功夫送飛鷹傳書?
謝文景心中猛地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台階,一把奪過竹筒,顫抖著手指從中抽出一卷薄如蟬翼的絹帛。
他展開絹帛,目光一掃,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嘴巴也微微張開,臉上先是極致的錯愕,隨即被濃濃的難以置信所取代。
最後,這股情緒化作了狂喜和一種如釋重負的震撼。
“爹?殿下說什麼了?”謝峰焦急地問道。
周圍的將領和幕僚們也都伸長了脖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祥的預感。
難道……是求援的信?
謝文景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地抬起頭,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掃過剛才那些言之鑿鑿,斷定趙軒必敗無疑的眾人。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既洪亮又帶著一絲飄忽的語調,念出了絹帛上的內容。
“孤夜城已救。”
“大蒙王庭已破。”
“可汗拔都汗,率殘部倉皇北竄。”
短短三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的心坎上。
大廳內,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表情凝固,眼神呆滯,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破了?
大蒙王庭……被那個被他們認定為“死人”的涼州王,給攻破了?
這怎麼可能!
謝文景看著眾人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
他故意頓了頓,等所有人都消化了一下這個驚天消息後,才繼續念了下去。
“吾將率部南下,會師北夷天狼城,整編兵馬,以圖後效。”
“望總督親率甘州精銳,攜新製複合弓馬鐙黑火油等各式軍械糧草,速來天狼城會合。”
“北伐大業,在此一舉。”
“功成之日,封王拜相,青史留名!”
“轟!”
最後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在每個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封王拜相!
一個地方藩王,敢說出這種話,這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狂妄!
可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覺得涼州王僭越,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那個剛才還言之鑿鑿,說趙軒把自己玩死了的偏將軍,此刻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他將領幕僚,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麵如土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臉,火辣辣地疼。
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是把自己玩死了,人家是去玩死彆人了!
他們在這裡爭論著要不要去救一個必死之人,可人家,已經把草原霸主的老家給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