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芸兒越說越氣,也不管這孩子究竟有沒有吃飽,隨手就放在了沙發上。
她已經完全不想管了,如果這拖油瓶真的能活到那個時候,那她就把他送人。
雖然是個殘廢,可好歹是個男娃,應該不愁買家。
第二天一早,鐘芸兒就去了醫院。
她抬頭看著還剩下兩層的樓梯,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什麼破醫院?住院部安排在那麼高的樓層,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家屬,啊——”
她嘴裡抱怨著,腳下一個不注意,膝蓋狠狠地磕在了台階上。
白嫩的皮膚破了一層皮,瞬間就開始出血。
她隻能先坐在樓梯上,兩隻手緊緊的護著膝蓋,疼的都沒能發出聲音來。
鐘芸兒對著傷口吹了好半天,也沒能緩過來,這幾天本來就累的筋疲力儘,今天又遭受到了重創,她心裡憋屈難當。
“黎青青,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不要讓我抓到機會,否則我今天受的這些苦,一定要讓你千倍百倍的償還!”
鐘芸兒咬牙切齒,在滬城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自小她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和黎青青那種野草自然不同。
鐘芸兒眼眶通紅,一隻手輕輕的摸了摸傷口,又很快把胳膊縮了回去。
黎青青已經提著保溫桶到了病房,薑富瞧進來的人不是鐘芸兒,眼睛都亮了。
“嫂子,你可終於來了,能不能彆再讓哪個鐘芸兒過來了?她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不是碰到這個就是碰到那個,我看她根本就不像是個會照顧人的。”
這些天的照顧黎青青已經和薑富混熟了,她嘴角含笑:“總是麻煩人家確實不太好,但是她堅持說自己一定要報恩,這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其餘的內情你不清楚,她跟懷川一起長大,這情誼總比我要深厚一些,我要是不同意她來,興許懷川還會不高興。”
黎青青三言兩語,把自己從那一段不堪的感情中摘了出去。
薑富這些天雖然已經有所猜測,可是聽到這些話親口從黎青青的嘴裡說出來,還是不由得對段懷川更加鄙夷。
在他想要說一些什麼的時候,黎青青已經端來了一碗魚湯:“算了,先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這是我們家裡宋姐姐做的魚湯,她每天都會換著花樣的燉湯,你也喝一碗嘗嘗合不合口味兒。”
黎青青先開了保溫盒,一股子鮮香的味道就湧了出來,病房裡再也沒有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是誘人的飯菜香。
奶白的魚湯看著很有食欲,裡麵又加了兩顆挺闊的小青菜。
薑富原本是不怎麼餓的,可是看到這碗湯,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叫了兩聲。
時間久了他也就不跟黎青青客氣了,薑富傷勢稍微輕一些,醫生說再有一周的時間就可以出院了,要不是小腿上還打著石膏,他甚至可以在病房裡來去自如。
薑富接過了黎青青手裡的碗:“那我先謝謝嫂子了,這湯看著就很香,看來我也是個有口福的,嫂子每次來帶什麼吃的,我都能蹭上一口。”
黎青青小心的把段懷川抬高了一些,又在他的身後墊了個枕頭,每天早上都要先幫段懷川按摩四肢,給他的肌肉一定的刺激性。
雖然不知道鐘芸兒會不會每天堅持,但是隻要黎青青過來,都會給他按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