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臨終前應該告訴了她一些事。"顧振國長歎,"但她隻知道父親是為救一個"顧家人"而死,不知道具體是誰..."
探視時間結束,獄警來帶人時,顧振國突然抓住顧寒舟的手:"救救那孩子...就像她父親救了你一樣。"
顧寒舟如遭雷擊:"什麼?"
"礦難那年你五歲,偷偷跟我去礦區玩,掉進了廢棄豎井。"顧振國淚流滿麵,"是大勇冒死下去救了你...上來後他說了一句話:"這孩子將來一定不凡,讓我家琳兒有機會也跟著沾沾光"..."
回程的車上,顧寒舟一言不發。安寧輕輕握住他的手,發現冰冷得嚇人。
"我記得那個黑暗的豎井..."他突然說,"記得有人用安全繩把我綁在背上,記得他身上的汗味和煤灰味...但醒來後父親說是我做夢,我就真的以為是夢。"
安寧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腹部:"寒舟,我有個消息...我們又要當父母了。"
顧寒舟猛地轉頭,眼中淚光閃爍。新生命到來的時機如此巧妙,仿佛是上天安排的救贖。
三個月後,瑞士精神病院。
莫琳的情況有所好轉,能夠進行簡短交流。當顧寒舟和安寧帶著一疊照片來看她時,她本能地彆過臉去。
"這些是你父親的東西。"顧寒舟將莫大勇的日記和照片放在床頭,"還有...我父親讓我轉交給你。"
那是一封泛黃的信,封麵上是顧振國工整的字跡:"給我的女兒莫琳"。
莫琳死死盯著信封,手指顫抖卻不肯觸碰:"我不需要他的憐憫!"
"不是憐憫。"安寧柔聲道,"是遲到了三十年的父愛。"
莫琳猛地將信掃到地上:"他害死了我父親!"
"不,"顧寒舟撿起信,"你父親是為救我而死的。當時我掉進了豎井..."
莫琳的表情凝固了。她緩緩轉頭看向顧寒舟,眼中閃過無數複雜情緒:"是...你?"
"我父親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照顧你和母親,但他不敢相認。"顧寒舟聲音哽咽,"他覺得自己不配...因為活下來的是他兒子,而死去的,是他最好的兄弟。"
莫琳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蜷縮成一團。醫護人員匆忙趕來,卻被安寧攔住:"讓她哭吧...這是三十年來第一次真實的情緒。"
哭累的莫琳終於打開那封信。信很短,隻有幾句話:
"琳兒: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我終於有勇氣麵對你。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他救了我的孩子,我卻沒能救他。這輩子欠你們的,我隻能用餘生償還。
——一個不配被你稱呼的父親"
莫琳將信紙緊緊攥在胸前,淚水浸濕了病號服。窗外,瑞士的雪悄然融化,露出下麵新綠的草芽。
五年後,h縣新建的科技園區彩旗飄揚。顧寒舟牽著六歲的兒子顧安,安寧抱著兩歲的小女兒,一起參觀園區規劃館。
"爸爸,那個漂亮阿姨是誰?"顧安指著正在講解設計圖的高挑女性。
顧寒舟微笑:"那是莫琳阿姨,園區的總設計師。"
莫琳看到他們,優雅地走過來蹲下身:"你好啊,小顧安。"她輕輕碰了碰小女孩的臉蛋,"這是小希望吧?長得真像媽媽。"
安寧驚訝地發現,莫琳眼中不再有往日的尖刻,隻剩下平靜的溫柔。
園區另一側,顧振國和林世誠——曾經的死對頭——正在安全培訓中心給礦工子弟上課。出獄後的顧振國拒絕了複職,選擇留在h縣做義務安全員;而林世誠則在莫琳的調解下,與顧家達成了和解。
傍晚,兩家人一起來到後山的墓地。莫大勇的墓碑被鮮花環繞,新刻的碑文記錄了他救人的事跡。莫琳將一束白菊放在墓前,輕聲道:"爸,我帶著顧叔叔和寒舟來看你了。"
顧振國老淚縱橫,跪在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頭。顧寒舟帶著孩子們獻上自己準備的鮮花,小希望咿咿呀呀地學著哥哥的樣子鞠躬,逗得大家都笑了。
夕陽西下,兩個家族的影子在墓前交疊,再也分不清彼此。所有的仇恨與誤解,最終都化作了生命土壤的養分,滋養出新的希望之花。
回程的車上,小顧安突然問:"爸爸,人為什麼會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
顧寒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安寧,微笑著回答:"因為愛比恨,更需要勇氣。"
安寧握住丈夫的手,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遠處,曾經的礦區已變成現代化的科技園區,而在更遠的地方,他們的家正等待著歸人。
喜歡大學生與官二代的邂逅請大家收藏:()大學生與官二代的邂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