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入職那天，星辰市場部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前智居科技市場副總監的身份讓她像一隻闖入鴿群的鷹，所有人都用餘光打量著她。
"這是智居去年所有促銷活動的成本分析。"林妍將u盤放在安寧桌上，指甲上的啞光黑色指甲油在會議室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包括他們準備在618使用的秘密武器。"
安寧接過u盤，指尖在金屬外殼上輕輕摩挲："為什麼選擇星辰？"
"三個月沒發獎金了。"林妍的回答乾脆得近乎冷酷，"張維把紅杉給的錢都燒在了價格戰上，連市場部的差旅費都要審批三周。"
顧寒舟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牆觀察著這一幕。林妍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裝，坐姿筆直得像一把出鞘的劍。他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有一圈淡淡的痕跡——剛摘掉婚戒不久。
下午的跨部門會議上，當林妍指出智居將在618期間通過預裝購物app獲取用戶數據時，王磊突然拍桌而起："這種商業間諜帶來的情報可信嗎？說不定是張維的苦肉計！"
會議室瞬間安靜。林妍的臉色變得蒼白，但聲音依然平穩："我在智居三年，親手策劃了他們的數據變現項目。如果顧總需要驗證，可以查看他們與"快購"簽訂的協議副本，就在u盤的"合作備忘錄"文件夾裡。"
顧寒舟注意到安寧悄悄給林妍遞了杯水。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做了決定："林總監提供的信息很有價值。王總監，你負責核實真偽。如果是真的，法務部立即準備應對方案。"
散會後，顧寒舟叫住了安寧："你怎麼看林妍？"
"像極了五年前的我。"安寧將一縷碎發彆到耳後，"被前公司傷透了心，急需證明自己的價值。"
六月初，供應鏈總監趙闖緊急彙報的消息讓星辰高層瞬間繃緊了神經："日本鬆浦機電突然通知，下個月的壓縮機供貨量減少60。"
"理由？"顧寒舟的聲音像淬了冰。
"設備檢修。"趙闖擦著額頭的汗，"但我們的采購專員打聽到，智居的cfo上周秘密飛往了大阪。"
鬆浦機電是高端變頻壓縮機的核心供應商，星辰的靜音冰箱係列全靠他們的技術。顧寒舟立即調出財務報表："我們和鬆浦的合同還有多久到期？"
"三個月。"李雯推了推眼鏡，"而且...智居已經收購了鬆浦15的股份。"
辦公室的溫度仿佛驟降十度。安寧突然想起什麼，迅速翻看林妍提供的文件："這裡有線索！智居與中東主權基金的協議中提到"供應鏈戰略投資"，原來是指這個！"
當晚，顧寒舟的私人飛機降落在關西機場。鬆浦機電的社長鬆浦健一以茶道待客，舉止恭敬卻態度堅決："非常抱歉，但董事會已經做出決定。"
"鬆浦桑，"顧寒舟用流利的日語說道，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這是星辰未來五年的產品規劃，靜音係列將占我們冰箱產量的40。而智居..."他又取出另一份文件，"他們主打低價智能，您的壓縮機隻會用在不到10的高端產品上。"
鬆浦健一眉頭微動，但依然搖頭："商業決策不能隻看訂單量。"
"當然。"顧寒舟拿出最後一份文件，"這是星辰願意提前支付的三年訂金，以及...我們願意協助鬆浦在中國設立合資工廠的技術支持方案。"
三天後，星辰官網發布公告：與鬆浦機電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投資20億在蘇州建立壓縮機研發中心。與此同時，林妍從舊同事那裡得知，張維在東京大發雷霆，取消了與鬆浦的所有訂單。
七月的烈日炙烤著城市，星辰研發中心卻冷氣十足。cto興奮地演示著新開發的智能家居係統："我們打通了所有家電的互聯，用戶用一個app就能控製全屋設備！"
顧寒舟卻皺起眉頭："這不就和智居的做法一樣了嗎？"
安寧突然插話："不，我們應該反其道而行。"她走到演示屏前，"智居的係統是封閉的，隻支持自家產品。我們做開放平台，歡迎所有品牌接入！"
會議室一片嘩然。王磊第一個反對："這不等於是幫競爭對手鋪路？"
"但消費者家裡不可能全是星辰的產品。"安寧調出一組調研數據，"78的用戶因為不想用多個app而放棄智能家居。如果我們能成為"家電界的安卓係統"..."
林妍突然接話："數據變現的空間會呈幾何級增長。智居的用戶數據隻來自自家產品，而我們能獲取整個家庭的設備使用數據。"
一周後，"星辰之家"生態平台正式發布。不同於行業慣例，星辰公開了部分api接口，甚至為競品設計了專用適配器。發布會現場，安寧邀請小米、海爾等品牌代表共同啟動平台，台下閃光燈亮成一片。
當晚的慶功宴上，市場部年輕人們圍著安寧敬酒："安總太厲害了！微博熱搜前五我們占了三個！"安寧笑著抿了口香檳，餘光卻瞥見林妍獨自站在露台上，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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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舟走到安寧身邊："在想什麼？"
"我在想張維接下來會出什麼牌。"安寧轉動著酒杯，"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搶走生態話語權。"
八月初，星辰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打擊——智能模塊研發團隊的七名核心工程師集體提交辭呈。
"全是智居挖的。"cto氣得聲音發抖，"張維開出了三倍薪資，還承諾股票期權！"
更糟的是，這七人掌握著星辰下一代物聯網芯片的關鍵技術。法務部緊急檢查競業協議，卻發現一個致命漏洞：芯片架構師李明浩的協議在去年續簽時，行政部漏蓋了公章。
"這不是巧合。"林妍在危機會議上直言，"智居的法務總監鄭明是我前上司，最擅長找這種合同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