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的陰雨讓臨淵城籠罩在一片濕冷之中。蘇府後院的小練武場上,蘇清荷手持一柄青鋼劍,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雨中穿梭。劍尖劃破雨簾,帶起一道道銀色水線。
"手腕再抬高三分。"張領軍站在廊下,聲音平靜如水。
蘇清荷立刻調整姿勢,劍勢頓時更加淩厲。自從決定拒絕郡守之子的求婚後,她修煉得越發刻苦,幾乎廢寢忘食。
"好,停。"張領軍抬手示意,"今日就到這裡。"
蘇清荷收劍入鞘,額頭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她小跑到廊下,接過張領軍遞來的乾布擦拭臉頰。
"仙師,我這幾日劍法可有進步?"她眼中帶著期待。
張領軍點頭:"尚可。"這評價從他口中說出已是難得的讚許,"你的《玄月心經》修到第幾層了?"
"剛突破第二層。"蘇清荷眼中閃過一絲自豪,"銅鐲裡的功法說,練成前三層就能築基。"
"築基非易事。"張領軍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這是"聚氣丹",每日一粒,可助你凝聚靈力。"
蘇清荷雙手接過,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張領軍的手掌,如觸電般縮了回來,臉頰飛起兩朵紅雲。這細微的反應沒有逃過張領軍的眼睛,但他選擇視而不見。
"仙師..."蘇清荷猶豫了一下,"郡守府昨日又派人來了,說三日後郡守公子親自登門..."
張領軍眼中寒光一閃:"不必理會。我們按原計劃,明日就離開臨淵城。"
"明日?"蘇清荷一驚,"這麼快?"
"陰羅宗的人不會善罷甘休。"張領軍壓低聲音,"我今早在城東又發現他們的蹤跡,這次來了兩個人。"
蘇清荷臉色發白,不自覺地摸了摸腕上的銅鐲。自從知道有邪修盯上蘇家,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我...我這就去收拾行裝。"她轉身要走,卻被張領軍叫住。
"隻帶必需品,扮作尋常商旅。"他遞過一張清單,"按這個采購些普通衣物和乾糧,不要引起府中人懷疑。"
蘇清荷接過清單,指尖微微發抖。離開從小長大的蘇府,踏入未知的修真界,說不害怕是假的。但當她抬頭看到張領軍沉靜如水的目光時,心中又莫名安定下來。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走向自己的院落。
張領軍目送她離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帶上蘇清荷同行無疑會增加風險,但留她在臨淵城更危險。陰羅宗既然盯上了蘇家血脈,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雨越下越大,天色漸暗。張領軍回到聽雨軒,開始清點隨身物品。靈石、符籙、丹藥...所有可能用到的物資都被分門彆類收入不同的儲物袋。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永遠做好最壞的打算。
正當他整理到一半時,懷中一麵預警玉牌突然發熱。這是他在蘇府周圍布下的警戒法陣被觸動的信號!
"來了!"張領軍身形一閃,消失在雨幕中。
蘇府西牆外,兩個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翻越牆頭。其中一人正是那晚的灰衣修士,右臂袖管空空如也;另一人則是個矮胖老者,滿臉膿包,看上去令人作嘔。
"確定是這家?"矮胖老者聲音嘶啞。
灰衣人陰森森地點頭:"錯不了,那丫頭身上有玄月印記,正是宗主需要的人選。"
兩人剛要行動,一道雷光突然劈下!灰衣人早有防備,袖中飛出一麵骨盾擋住雷光,但也被震退數步。
"果然有埋伏!"矮胖老者怪笑一聲,張口噴出一團綠色毒霧,瞬間籠罩方圓十丈。
張領軍從暗處現身,青玄盾護在身前,將毒霧隔絕在外。他神識掃過二人,心中一沉——灰衣人仍是築基後期,而那矮胖老者竟是假丹境界!雖然氣息虛浮,明顯是靠邪法強行提升的,但也遠非現在的他能對抗的。
"小子,又是你!"灰衣人獨眼中凶光閃爍,"上次斷臂之仇,今日必報!"
矮胖老者眯起眼睛:"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雷法的小輩?修為不過築基初期,也敢阻我陰羅宗行事?"
張領軍不答,暗中捏碎了一枚傳訊符。這是他與蘇清荷約定的信號,一旦捏碎,表示情況危急,讓她立刻按計劃撤離。
"彆跟他廢話,先拿下再說!"灰衣人厲喝一聲,袖中飛出七根黑釘,呈北鬥之勢射向張領軍。
張領軍身形急退,同時祭出三張火蛇符。火蛇與黑釘相撞,爆發出刺目光芒。借著這一瞬的乾擾,他迅速掐訣,施展出《青元劍訣》中的"分光掠影",身形一分為三,從不同方向攻向二人。
"雕蟲小技!"矮胖老者不屑地哼了一聲,雙手一合,地麵突然伸出數十隻白骨手臂,抓向三個"張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