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山間霧氣繚繞。蘇清荷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驚擾了仍在調息的張領軍。昨夜雙修時,他忽然有所感悟,竟在纏綿之際突破到了築基後期,此刻正在鞏固境界。
廚房裡,蘇清荷哼著小曲兒,將新摘的野菜洗淨切碎,又打了兩個雞蛋,動作嫻熟地準備著早餐。半年的隱居生活,讓她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變成了能操持家務的賢惠女子。
四碟小菜很快出鍋:清炒野菜、香煎豆腐、嫩滑蛋羹和醃製的脆黃瓜。最後熬上一鍋白粥,米香很快彌漫整個小院。
"醒了?"聽到腳步聲,蘇清荷回頭,見張領軍已站在廚房門口。他一身素色長衫,氣息比昨日更加內斂深沉,顯然境界已經穩固。
"嗯。"張領軍走進廚房,罕見地主動從後麵環住她的腰,在她發間輕輕一吻,"好香。"
這親昵的舉動讓蘇清荷耳根發熱。自從昨夜突破後,張領軍似乎卸下了某些心防,變得比以往溫柔許多。
"馬上就好,你去院裡等著。"她紅著臉推他出去。
晨光中的小院靜謐美好。梨樹已結出小小的果實,青澀可愛;蘇清荷種的花草在晨露中舒展枝葉,生機盎然。張領軍在石桌前坐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築基後期,離金丹又近了一步。
"吃飯啦!"蘇清荷端著托盤走來,四碟小菜和清粥擺上桌,色香味俱全。
張領軍接過碗筷,忽然說了句:"有你真好。"
這簡單四個字讓蘇清荷手指一顫,差點摔了筷子。半年來,這是張領軍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感情。
"我...我也很幸福。"她低頭抿嘴一笑,眼角微微濕潤。
兩人安靜地用著早膳,偶爾交談幾句。晨風拂過,帶來遠處山林的清新氣息。
"今天要上山去寺裡嗎?"蘇清荷收拾碗筷時問道。
張領軍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忽然想起前世曾讀過的一首詞: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
一悲一喜一枯榮,哪個前生注定?
袈裟本無清淨,紅塵不染性空。
幽幽古刹千年鐘,都是癡人說夢。"
這首《悟》道破了多少修行人的執念。今日上山,或許能與那老和尚論一論道。
"去。"他起身道,"你留在家裡,我去去就回。"
蘇清荷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點點頭:"小心些。"
青溪鎮背靠的青山名為"翠微峰",靜心寺就坐落在半山腰一處平地上。山路蜿蜒,兩旁古木參天,鳥鳴幽幽。張領軍步履穩健,不急不緩地向山上行去。
越往上走,靈氣越發濃鬱。張領軍心中微動——這翠微峰竟是一處靈脈所在,難怪那老和尚會在此建寺。
轉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古樸的寺廟出現在眼前,青磚灰瓦,飛簷翹角,寺前一片空地種著幾株古鬆,蒼勁挺拔。寺門上方懸著"靜心寺"三字匾額,筆力雄渾,隱隱有佛光流轉。
"施主來了。"昨日那老和尚不知何時已站在寺門前,白眉長須,麵容慈祥,"老衲早已備好清茶,恭候多時。"
張領軍心中一凜。這老和尚竟能預知他的到來,修為恐怕不止表麵看起來這麼簡單。
"叨擾大師了。"他拱手一禮,隨老和尚進入寺中。
穿過前殿,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院中一株古梅,樹下石桌石凳,簡樸雅致。桌上果然擺著一壺清茶,兩隻茶杯。
"施主請坐。"老和尚親自斟茶,"這是老衲自種的"雲霧靈茶",有清心明目之效。"
張領軍謝過,淺嘗一口。茶湯清冽,入喉回甘,確實非凡品。更難得的是,一口下去,體內靈力竟微微活躍起來。
"好茶。"他由衷讚歎。
老和尚微笑:"茶好,不如心好。施主這半年來隱居青溪,與道侶琴瑟和鳴,倒是應了"大隱隱於市"的真意。"
張領軍目光一凝:"大師早知我二人身份?"
"修真之人,氣機不同。"老和尚捋須道,"不過老衲觀施主眉宇間無煞氣,行事低調,故未打擾。"
"昨日燈會上那賣糖人的老者..."
"是老衲派去的。"老和尚坦然承認,"近來西域不太平,陰羅宗的爪牙已滲透到附近城鎮。老衲需確認施主非其同黨。"
張領軍心中一緊。陰羅宗竟已將觸手伸到佛門地界?看來玄月珠的誘惑確實不小。
"大師明鑒,我二人隻為避禍而來,無意卷入任何紛爭。"
老和尚點頭:"施主詩中"今宵暫借凡塵樂,明月清風共忘機",老衲已明其意。不過..."他話鋒一轉,"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些因果,不是想避就能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