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合:夫子廟牌坊下的漢服剪影2024年2月3日·南京·1800·氣溫8c·微風)】
暮色給“天下文樞”牌坊鍍上暖金時,李佳的藏青漢服裙擺掃過青石板。她仰頭望著牌坊上的匾額,發間的青龍發簪在風裡晃了晃——那是今早從老門東非遺店買的,簪頭雕著銜珠的龍首,珠子正是顆圓形的月光石,像極了他們在敦煌拍過的滿月。許可背著相機包跟上來,鏡頭早已換上70200長焦——專為拍夜景人像備的,遮光罩上還纏著她手縫的防刮布套,繡著細密的雲紋。
“聽說這牌坊是明清時的規製,”她指尖劃過攻略本上的“夫子廟筆記”,頁麵邊緣貼著張泛黃的剪報,“‘文樞’取‘天下文化樞紐’之意,當年江南貢院的考生們,都會從這兒過。”話音未落,晚風掀起她的防風披肩,露出內搭的白色中衣領口——繡著的水波紋路,恰與秦淮河的漣漪相映。他忽然舉起相機,長焦鏡頭裡,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身後的牌坊飛簷正巧銜住半顆未落的星子。
“拍好了嗎?”她轉身時,披肩流蘇掃過他手背,帶著羊毛的溫熱。他把相機屏湊過去:“光圈f2.8,快門1100s,iso800…你看,月光石的反光和牌坊的燈剛好呼應。”她盯著照片裡自己微揚的嘴角,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宏村,他也是這樣把相機屏遞過來,讓她看晨霧裡豆漿熱氣中的自己——原來有些動作,早已成了刻進時光裡的默契。
【畫舫泊岸:燈籠與槳聲的合奏1930·氣溫6c·河風漸涼)】
秦淮河麵的畫舫亮起千盞燈籠時,李佳攥著攻略本擠到碼頭欄杆邊。木質畫舫的船頭掛著流蘇燈籠,船娘的藍布衫上繡著蓮花,開口便是軟糯的吳語:“姑娘要坐船嗎?夜裡的燈影啊,比白天多三分柔。”她轉頭看許可,他正低頭調整三腳架——碳纖維腳管上還貼著他們大學時的貼紙,“許李號·追光者”的手寫體旁,畫著個舉著相機的小人。
“坐!”她掏出提前訂好的船票——票根印著秦淮河夜景線,背麵畫著簡筆畫舫,角落寫著“用nd濾鏡拍長曝光”。登船時,船娘忽然指著她的青龍發簪笑:“這簪子配燈籠紅,倒像從古人畫裡走出來的。”河風掀起她的發梢,她慌忙按住披肩,卻見許可早已舉起相機,慢門模式下,畫舫劃過的水痕在鏡頭裡凝成銀線,燈籠的光被拉成流動的虹,而她扶著船舷的剪影,腰間的玉帶正被風吹成一道柔軟的弧。
“你看!”她忽然指著河麵,槳聲劃破燈籠倒影,碎成千萬點紅光在波心蕩漾,“河水像把燈籠吞了又吐出來,像不像…像不像你拍星軌時說的‘時間的漣漪’?”他低笑一聲,轉動相機撥盤:“試試30秒長曝光?把你的動作放慢些,讓腰帶飄起來。”她依言鬆開扶著船舷的手,藏青風衣的腰帶果然順著河風揚起,在慢門裡拖出絲緞般的尾跡,背景裡“天下文樞”牌坊的燈光透過燈籠紙,在她身後織成暖紅的網。
船娘的歌聲混著槳聲傳來,是《秦淮景》的片段:“我有一段情呀,唱給諸公聽……”李佳忽然想起攻略本裡的記載——秦淮河的燈船文化始於南朝,鼎盛於明清,眼前的畫舫雖換了形製,燈籠卻還是手工糊的宣紙燈,燭火在風裡明明滅滅,像極了千年前文人筆下的“秦淮夜泊”。她摸出手機照亮攻略本,在“夫子廟夜拍”頁寫下:“燈籠倒影需長曝光nd1000+三腳架),人物站位取畫舫與牌坊夾角,風大時用重物固定裙擺劃掉):許先生說,讓風替我們‘構圖’。”
【上岸尋味:糖芋苗與老相機的故事2030·氣溫5c·巷口暖光)】
畫舫泊回碼頭時,李佳的指尖已被河風吹得微涼。許可瞥見她藏在袖中的手,不動聲色地把暖手寶塞進她掌心——外殼上的宏村馬頭牆剪影在路燈下泛著暖光,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去吃碗糖芋苗吧,”他指著巷口的老字號,“攻略本裡說,這家的藕粉是手搓的,芋苗煮得爛熟。”
小店的玻璃門上結著薄霧,推開門便是甜香——赤陶罐裡的糖芋苗咕嘟咕嘟冒著泡,老板用銅勺舀起時,芋苗的紫與藕粉的透交纏在一起,撒上的乾桂花落進碗裡,像落了滿碗的碎星。李佳捧著碗湊近鼻尖,熱氣模糊了眼鏡:“你嘗一口,芋苗的皮是不是剝得很乾淨?”她把勺子遞過去,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的繭——那是常年
握相機留下的,和三年前在民宿閣樓修圖時一樣,帶著粗糙的溫暖。
他忽然指著她身後的櫥窗——玻璃上貼著張老照片,民國時期的秦淮河畔,一位攝影師背著木質相機站在畫舫邊,鏡頭對準的正是盞搖曳的燈籠。“你看,”他咽下一口糖芋苗,指尖敲了敲玻璃,“當年的攝影師說不定也拍過這樣的燈影,隻是用的是膠片,曝光時間得更長。”她轉頭看他,暖黃的燈光映著他鏡片後的眼,忽然想起大學時他說過的話:“膠片的魅力在於等待,就像等一個人,等一段路,等光落進鏡頭裡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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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本的新頁上,她畫下簡筆:穿漢服的女生捧著糖芋苗,旁邊蹲著舉相機的男生,腳下是青石板路,遠處畫舫的燈籠連成串——角落寫著:“2024.2.3南京·秦淮河
夜拍參數:nd1000濾鏡+30s長曝光,人物動作‘讓風動’腰帶發梢)
美食:藍老大糖粥藕芋苗綿密,藕粉掛勺)
人文:畫舫燈籠為宣紙手工燈,船娘歌聲可作‘環境音記錄’
ps:許先生給暖手寶換了新電池,說‘不能讓拍燈影的手凍著’——其實他不知道,他掌心的溫度,比糖芋苗更暖。”
【子夜前的牌坊:光與影的簽名2300·氣溫4c·燈影漸稀)】
夫子廟的燈籠漸次熄滅時,“天下文樞”牌坊的地燈還亮著。李佳裹緊防風披肩,看許可支起三腳架——這次換了廣角鏡頭,目標是拍下整座牌坊與夜空的合影。“知道嗎?”他忽然開口,指尖調整著快門線,“南朝時的秦淮河畔,文人雅士會在燈船上吟詩作賦,現在咱們用相機‘寫詩’,也算接了古人的文脈。”
她笑著湊過去,看取景器裡的畫麵:牌坊的飛簷在廣角下顯得更巍峨,夜空裡隱約可見幾顆星子,而畫舫的最後一盞燈籠,正巧飄在畫麵右下角,像個未寫完的句點。“光圈f8,快門20s,iso400…”他輕聲念著參數,忽然握住她的手,把指尖按在快門線上,“一起按?就當給今天的行程蓋個‘光的印章’。”
指尖落下的瞬間,快門聲輕響。30秒的曝光時間裡,河風掀起她的發梢,他的風衣下擺蹭過她的漢服裙擺,遠處的畫舫槳聲驚起一兩隻水鳥,在長曝光裡凝成模糊的影。當相機屏亮起時,兩人同時笑了——牌坊的暖光、燈籠的紅、夜空的藍,還有畫麵中央交疊的兩道影子,像極了他們一路走過的、光與影的合奏。
房車的車燈在停車場亮起時,李佳忽然想起車窗上的“龍抬頭”剪紙——此刻在月光下,青龍的剪影正映在牌坊的飛簷旁,仿佛真的要順著燈影遊向銀河。許可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車載香薰的雪鬆味混著糖芋苗的甜湧來,儀表盤上的裡程表顯示“128k”——那是從上海到南京的距離,也是他們萬裡行程中,第一段被光與影銘記的路。
後視鏡裡,夫子廟的牌坊漸漸遠去,可燈籠的光還在河麵上晃著,像撒了滿河的碎星。李佳翻開攻略本,在末頁寫下:“下一站:洛陽·龍門石窟——聽說那裡的盧舍那大佛,會在晨光裡‘微笑’。”許可發動車子,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輕響,忽然覺得,所謂“旅程”,從來不是抵達某個終點,而是和身邊人一起,把每段路的光與影,都釀成屬於他們的、永遠溫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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