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臘月廿三,鴻賓樓後廚的磚灶膛裡跳動著金黃的火苗,何雨柱望著楊國濤匆匆趕來的身影,忽然想起前世在國營食堂時,領導們發現臨時工擅自做菜時的雷霆之怒。他下意識攥緊圍裙,卻在觸到口袋裡的漢源花椒時冷靜下來——這道菜,他用了李保國給的秘製豆瓣醬,火候拿捏得比往日任何一次練習都精準。
"老板,是我做的。"何雨柱往前半步,擋住正要開口的大師兄。楊國濤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落在他胸前還沾著麵粉的工牌上——那是上個月剛換的二灶胸牌,邊緣還帶著毛邊。"你可知那是軍管會的貴客?"楊國濤壓低聲音,袖口的盤扣蹭過何雨柱的肩膀,"要是出了差錯......"
"楊老板,"何雨柱摸出褲兜裡的菜譜,泛黃的紙頁間飄出花椒香,"這道菜用的是李師傅教的手法,您要是信不過,我這就去跟客人解釋。"楊國濤盯著他眼底的堅定,忽然想起三年前李保國剛來鴻賓樓時,也是這般不卑不亢的模樣。他咬了咬牙:"跟我上去,要是辦砸了......"
二樓包間的雕花木門打開時,張春明正在給王衛國講成都街頭的小吃攤。"......那時候一碗麻婆豆腐隻要兩分錢,用的是炭火小灶......"他忽然停住話頭,目光落在何雨柱胸前的毛主席像章上——那枚像章的款式,和他在西南服務團時發的一模一樣。
"這位是?"張春明放下筷子,語氣裡帶著幾分警惕。王衛國上下打量何雨柱,注意到他工裝褲膝蓋處的補丁——這年頭,敢穿帶補丁的衣服見軍管會的人,要麼是真傻,要麼是真有底氣。"回首長,"何雨柱挺直脊背,"我是後廚二灶何雨柱,這道麻婆豆腐是我做的。"
包間裡瞬間靜得能聽見茶水冷卻的聲響。張春明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何雨柱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舊手表,表盤上的羅馬數字磨損得幾乎看不清。"小何師傅,"張春明開口,川音裡帶著北方官話的頓挫,"你這豆腐切得規整,可有什麼講究?"
"回首長的話,"何雨柱開啟透視能力,清晰看見盤中豆腐的切麵,"麻婆豆腐講究"滾、爛、嫩、鮮",切成2厘米見方的塊,既能讓調料入味,又不容易碎。"他頓了頓,想起李保國教他的口訣,"下鍋前用淡鹽水焯過,水火相濟,豆腐就有了筋骨。"
王衛國挑眉:"我吃著這花椒味格外醇厚,你用的是漢源花椒?"何雨柱心裡一驚,這花椒是李保國私下給他的,連楊國濤都不知道。他決定實話實說:"是我師傅李保國李師傅給的,他說漢源花椒"麻不刺喉,香而持久",最適合做這道菜。"
張春明的神情忽然柔和下來,他擺了擺手讓楊國濤出去,又指了指空椅子:"小何師傅,坐。"何雨柱猶豫片刻,終究是在那個年代對軍人的敬畏驅使下,半坐在椅子邊緣。"你師傅是不是在成都陳麻婆豆腐館當過學徒?"張春明從兜裡掏出煙盒,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大前門","他炒豆瓣醬時,是不是習慣加半勺酒釀?"
何雨柱猛地抬頭,想起李保國教他炒醬時,確實讓他偷偷加過自製的醪糟。"首長怎麼知道?"張春明笑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道溝壑:"我和你師傅是舊識,四九年進成都時,我們在陳麻婆豆腐館吃過飯,那時候他還跟著師傅打下手呢。"
這話如同在包間裡投下一枚炸雷。王衛國震驚地看向張春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時嚴肅得近乎古板的搭檔,居然還有這層淵源。何雨柱則是想起李保國後頸的燙傷——那是在陳麻婆豆腐館學徒時,被熱油濺的。"首長,"他忍不住問,"您認識我師傅?"
張春明點點頭,夾著煙的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當年西南服務團入城,陳麻婆豆腐館給我們做過勞軍飯,你師傅當時非要給我們演示炒豆瓣,結果把鍋燒糊了。"他忽然笑出了聲,王衛國這才發現,自家搭檔笑起來竟有些孩子氣,"後來我調去北京,還給他寄過辣椒種子呢。"
何雨柱聽得入神,仿佛看見年輕的李保國在灶台前手忙腳亂的模樣。張春明掐滅煙頭,忽然正色道:"小何師傅,你這道菜做得不錯,但有一樣不足。"何雨柱立刻站起身,雙手背後,如同在接受軍訓:"請首長指正!"
"辣椒麵放早了。"張春明用筷子點了點盤子,"陳麻婆的規矩,辣椒麵要分三次撒,最後一次要借著鍋氣衝香,你這辣椒的焦糊味蓋過了豆香。"何雨柱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為了趕時間,確實一次性撒完了辣椒麵。他羞愧地低下頭:"首長批評得對,是我心急了。"
張春明擺了擺手:"年輕人嘛,有衝勁是好事。"他從中山裝內袋掏出個紅皮筆記本,寫了幾行字後撕下來遞給何雨柱,"這是我老家的豆瓣醬配方,你讓你師傅看看對不對路子。"何雨柱接過紙頁,看見上麵用鋼筆寫著"二荊條辣椒十斤,蠶豆三斤,鹽一斤半......"字跡力透紙背,最後還畫了個辣椒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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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包間時,王衛國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小何,以後要是想換個地方施展拳腳,記得來找我。"何雨柱點點頭,看見楊國濤在走廊儘頭來回踱步,手裡的算盤珠子撥得嘩啦響。"怎麼樣?"楊國濤急切地問,"王隊長有沒有發火?"
何雨柱剛要說話,樓梯間傳來熟悉的咳嗽聲——李保國裹著軍大衣匆匆趕來,頭發上還沾著雪花。"柱子,"他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聽說你把麻婆豆腐端給軍管會了?你不要命了?"何雨柱剛要解釋,張春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李,好久不見啊!"
李保國轉身看見張春明,愣在原地。兩個年近五旬的男人對視片刻,忽然同時笑出聲,像久彆重逢的老友般拍著對方的肩膀。何雨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用四川話寒暄,忽然覺得這四合院般的鴻賓樓,竟比想象中更溫暖。
當晚打烊後,李保國在後廚單獨給何雨柱炒了盤辣子雞。"張春明那家夥,居然把陳麻婆的秘方給你了,"他用筷子敲了敲何雨柱的碗,"當年我求了師傅三年,才學到豆瓣醬的訣竅。"何雨柱低頭扒飯,忽然想起張春明臨走前說的話:"小何,明年開春,軍管會食堂要辦個川菜培訓班,你要不要來當講師?"
"師傅,"他放下碗,"您說我真能去軍管會做菜?"李保國夾起一塊雞肉,在燈光下轉動:"當年我在陳麻婆豆腐館,以為這輩子就隻能在灶台前打轉,誰能想到有一天會給首長做菜?"他忽然嚴肅起來,"柱子,記住了,咱們廚子手裡的炒勺,也是為人民服務的武器。"
四合院的冬夜依舊寒冷,何雨柱卻覺得渾身發熱。他摸出張春明給的配方,在煤油燈下仔細研讀,發現裡麵果然有三次撒辣椒麵的講究。窗外,閻解成和孩子們在玩"抓特務",笑聲穿過結著冰花的玻璃,落在他正在抄寫的菜譜上。
後半夜,何雨柱被一陣爭吵聲驚醒。他趴在窗台上望去,隻見賈張氏正堵在易中海家門口,手裡舉著個搪瓷缸子:"你是不是收了柱子的好處?不然為啥幫他說話?"易中海的聲音帶著不耐:"我是治保主任,說話得講原則!"
何雨柱笑了笑,摸出藏在煤爐後的牛肉乾,分成兩份包好。一份給易中海,感謝他白天幫雨水申請助學金;另一份給閻解成,獎勵他今天及時通風報信。他知道,在這個年代,想要站穩腳跟,不僅需要廚藝,還需要這些細碎的人情往來。
晨光微熹時,何雨柱推著自行車出門,車筐裡裝著李保國讓他帶給張春明的豆瓣醬。路過副食店時,他看見賈東旭正在排隊買粉條,脖子上還圍著易中海老伴兒織的圍巾。"東旭,"他停下車,"明天我值早班,你要是想吃麻婆豆腐,來後廚找我。"
賈東旭愣住,看著何雨柱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時候偷摘何大清種的向日葵,被何雨柱追著跑了三條街。那時候的何雨柱,隻會罵罵咧咧地扔土塊,哪像現在這樣,能做出讓軍管會首長稱讚的菜?
鴻賓樓的後廚又開始忙碌,何雨柱係緊圍裙,看見李保國正在教大師兄切豆腐。陽光透過天窗照在灶台上,他忽然想起張春明筆記本裡的話:"做菜如做人,要經得住火煉,也要守得住本心。"他摸了摸胸前的像章,拿起菜刀,刀刃在案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新年的爆竹,預告著某個嶄新時代的來臨。
這一天,四合院的人們各自忙碌,誰也不知道,那個曾經被叫做"傻柱"的年輕人,正站在時代的灶台前,用一把炒勺,翻炒出屬於自己的璀璨人生。而這盤誤打誤撞端上軍管會餐桌的麻婆豆腐,終將成為一個傳奇的起點,在那個波瀾壯闊的年代,激起一圈圈意味深長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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