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好馬車,一路顛簸著出了城。路邊的田地剛翻過年,黑黢黢的泥土散發著潮氣。何雨柱靠在車幫上打盹,直到車夫喊了聲“西山到了”,才猛地驚醒。
付了車錢,他望著眼前連綿的山巒,深深吸了口氣。這裡的空氣比城裡清新得多,帶著鬆針和泥土的味道。他沒走官道,而是順著一條被踩出來的小徑往山裡鑽。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周圍的樹木漸漸茂密起來。何雨柱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除了鳥鳴和風聲,沒有異常響動。他從包裡摸出匕首,彆在腰間,又把銅哨含在嘴裡,這才繼續前行。
他的目標是尋找幾味珍稀藥材:野生黨參、黃芪,還有師傅念叨過的“九節菖蒲”。這些東西在城裡藥鋪要麼貴得嚇人,要麼是人工種植的,藥效差了一大截。
走至一處背陰的山坡,何雨柱眼前一亮——幾株葉片呈卵形的植物長在岩石縫隙裡,正是黨參!他小心翼翼地撥開雜草,用匕首輕輕刨開泥土,隻見棕黃色的根莖粗壯肥碩,帶著淡淡的藥香。
“好家夥,這得長了十幾年吧!”他嘖嘖稱奇,小心地將黨參連根挖出,用布包好。剛站起身,就聽見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何雨柱立刻屏住呼吸,握緊了匕首。隻見草叢晃動,一隻毛色灰黃的野兔竄了出來,豎著耳朵警惕地張望。何雨柱眼神一凝,手腕發力,匕首脫手而出——
“噗”的一聲,匕首精準地釘在野兔後腿上。野兔慘叫一聲,蹦跳著想要逃跑,卻被何雨柱一個箭步追上,拎起耳朵提在手裡。
“晚上有口福了。”他笑了笑,拔出匕首,用草擦了擦血跡。剛把野兔塞進包裡,忽然聽見遠處傳來隱約的槍聲!
何雨柱臉色一變,立刻趴在地上,側耳細聽。“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夾雜著模糊的呼喊聲,似乎來自山的另一邊。
“是土匪?還是工作隊?”他心裡咯噔一下,想起王衛國的叮囑。不行,得趕緊離開這片區域。他顧不上再找藥材,拎起背包,認準了來時的方向,施展提縱術,在林間飛快穿行。
提縱術大成後,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幾個起落就跑出了幾百米。跑到一處山坳,他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樹後喘息。遠處的槍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犬吠聲,似乎是老鄉的護院狗。
“還好沒撞上。”何雨柱抹了把汗,剛想繼續走,忽然聽見前方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都仔細搜,彆放過任何角落!上頭說了,這夥特務可能藏在這一帶……”
是工作隊的聲音!何雨柱鬆了口氣,探出頭一看,隻見幾個穿軍裝的戰士正帶著民兵在搜查,地上還躺著兩個被綁著的人,穿著老百姓的衣服,卻戴著城裡才有的呢子帽。
“同誌!”何雨柱站起身,揚了揚手,“我是城裡來采藥的,聽見槍響就躲這兒了。”
一個領頭的戰士端著槍走過來,上下打量他:“采藥的?證件呢?”
何雨柱連忙摸出出城證明。戰士看了看,又問:“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人員?”
“沒看見,就聽見槍響了。”何雨柱如實回答。
戰士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這一帶剛抓了兩個特務,你趕緊下山吧,彆在這兒待著了。”
“哎,好嘞!”何雨柱應著,心裡卻犯起了嘀咕——特務?看來王衛國說的沒錯,這西山果然不太平。他不敢多留,朝著戰士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山腳下時,太陽已經偏西。遠遠看見一個村落,炊煙嫋嫋。何雨柱摸出王衛國給的銅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吹——既然遇見了工作隊,就不用報平安了。
他走進村子,想找個地方歇歇腳,順便問問有沒有去城裡的馬車。剛走到村口,就看見許大茂正唾沫橫飛地跟一群老鄉吹噓:“……這放映機啊,可是美國貨,能放彩色電影!明兒晚上就在村頭曬穀場放,都叫上家裡人來看啊……”
老鄉們圍著他,眼神裡滿是好奇和敬畏。許大茂瞥見何雨柱,立刻拔高了聲音:“喲,這不是城裡來的‘大廚’嗎?藥采完了?沒遇上狼吧?”
何雨柱懶得理他,徑直走向村頭的老槐樹,那裡拴著幾輛等待回城的馬車。他剛跟車夫談好價錢,就聽見身後傳來許大茂的驚叫聲:“哎?我的放映機呢?誰動我放映機了?”
何雨柱回頭,隻見許大茂正圍著一堆稻草團團轉,臉色煞白。剛才還圍在他身邊的老鄉們早就散了,隻剩下幾個孩子在遠處偷笑。
“肯定是哪個小崽子給藏起來了!”許大茂氣急敗壞地罵著,開始翻找稻草堆。
何雨柱勾了勾嘴角,爬上馬車。看來這“放映員”的風光,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他靠在車幫上,望著漸漸沉入西山的夕陽,心裡盤算著:這趟出來,藥材找到了,野兔也有了,還撞上了抓特務的場麵,收獲頗豐。就是不知道師傅那邊怎麼樣了,希望他一切順利。
馬車緩緩啟動,載著他駛向暮色中的四九城。何雨柱閉上眼睛,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山間的槍聲和許大茂氣急敗壞的叫喊聲。這個時代,果然處處都是變數。但他不怕,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藥材和匕首,還有改變命運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