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管會的同誌見許伍德父子不再抗拒,便點點頭,示意他們跟上。許伍德緊繃著臉色,拽著仍在發抖的許大茂跟在軍管會同誌身後。路過易中海身邊時,易中海堆起笑臉想搭話:“老許,這是……”
許伍德此刻滿腦子都是如何應對軍管會的調查,哪有心思應付旁人,隻含糊地“嗯”了一聲,便匆匆走過。易中海討了個沒趣,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一絲探究。
父子倆被帶上停在院外的軍綠色卡車,引擎轟鳴著駛離胡同。圍在門口的街坊們伸長脖子,直到卡車消失在巷口,才像炸開了鍋似的議論起來。
“我的天,許家這是捅了馬蜂窩了?”二大媽捂著嘴,眼睛瞪得溜圓。
“誰知道呢,許大茂那小子整天耀武揚威的,保不齊真犯了啥大事!”賈張氏叉著腰,滿臉幸災樂禍。
何雨柱傍晚時分才帶著雨水從師傅家回來,遠遠就看見院門口圍了一堆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剛走近,閻解放眼尖,立刻湊上來:“柱哥兒,你可算回來了!你沒瞧見,許大茂和他爹被軍管會的人帶走了!”
“被軍管會帶走了?”何雨柱故作驚訝,心裡卻想起白天師傅師娘提到的東邊土匪事,“這事兒可不小啊。”
“誰說不是呢!”閻解放唾沫橫飛,“我跟你說,肯定是他昨天去東邊放電影惹的禍!早知道他那嘴賤,到處跟人吹牛逼,說什麼‘東邊風景好,土匪見了都繞道’,這下好了,報應來了!”
“解放!”閻埠貴從人群裡擠出來,狠狠瞪了兒子一眼,“瞎咧咧什麼?回屋看書去!”他轉向何雨柱,臉上堆起笑,“柱子回來了?快進屋歇歇。”
何雨柱點點頭,目光掃過圍在一起的鄰居:“三大爺,今兒這是怎麼了?大夥兒都堵在門口。”
閻埠貴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還不是許家那檔子事?軍管會的人直接上門把許伍德爺倆帶走了,說是配合調查。我估摸著,八成跟他師傅高大平被土匪劫了有關。”
何雨柱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高大平師傅出事了?”他白天聽師傅師娘說過東邊有土匪,但沒想到會牽扯到許大茂的師傅。
“可不是嘛!”閻埠貴搓著手,“聽說許大茂昨天親眼看見土匪劫人,還跟土匪說了話呢!這事兒要真鬨大了,許家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正說著,易中海慢悠悠地走過來,捋著胡須歎了口氣:“唉,這世道不太平啊。許家這事兒,怕是沒那麼簡單。”他看向何雨柱,“柱子,你師傅師娘今天去娘家了?”
“嗯,下午就去了。”何雨柱點點頭,心裡卻有些擔憂,師傅師娘去的也是東邊,不知道路上是否安全。
賈張氏在一旁插話說:“易大爺,您說這許大茂是不是跟土匪有勾結?不然軍管會為啥抓他?”
“彆胡說八道!”易中海板起臉,“軍管會辦事公道,肯定是調查清楚了才找人。咱們可不能亂傳謠言。”話雖如此,他的眼神卻意味深長。
何雨柱見眾人議論紛紛,便找了個借口想回屋。閻埠貴卻拉住他,笑眯眯地說:“柱子,聽說雨水今年要入學了?”
“是啊,三大爺。”何雨柱停下腳步,“孩子年紀也差不多了,想著趕緊把學上了。”
“這事兒你放心!”閻埠貴拍著胸脯,“我在街道辦有點關係,入學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到時候你可得請我喝杯喜酒。”
何雨柱知道閻埠貴精明,無非是想借機拉近關係,但還是客氣地說:“那就多謝三大爺了,到時候一定好好感謝您。”
“客氣啥!”閻埠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都是一個院子裡的街坊,互相幫襯是應該的。”他頓了頓,又狀似無意地問,“柱子,你現在在鴻賓樓挺忙吧?”
“還行,最近生意挺好的。”何雨柱淡淡回應,不想多說。
閻埠貴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忙點好,忙點好!廚子越忙越有出息。不像許大茂那小子,整天不務正業,這下好了,惹上麻煩了。”他話裡話外都在貶低許家,討好何雨柱。
何雨柱應付了幾句,便帶著雨水回了屋。一進門,雨水就小聲問:“哥,許大茂真的被抓了嗎?”
“不是抓,是配合調查。”何雨柱給妹妹倒了杯水,“彆瞎想,跟咱們沒關係。”但他心裡清楚,許大茂的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尤其是牽扯到東邊的土匪,說不定會引出更大的麻煩。
夜深了,四合院漸漸安靜下來,但何雨柱卻輾轉難眠。他想起王老哥之前提過的城外局勢,又想到師傅師娘去了東邊,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許大茂的師傅被土匪劫了,軍管會介入調查,這會不會隻是一個開始?
突然,隔壁院子傳來許家媳婦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何雨柱歎了口氣,起身關上窗戶。不管許大茂是對是錯,這場風波顯然已經牽扯到了整個四合院。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去上班時,發現院子裡的氣氛更加詭異。許家大門緊閉,鄰居們見了麵都壓低聲音說話,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揣測。閻埠貴看見何雨柱,立刻湊上來:“柱子,聽說了嗎?許大茂他師傅高大平沒被土匪劫,是自己摔了!”
“哦?是嗎?”何雨柱故作驚訝。
“可不是嘛!”閻埠貴得意地說,“我早上聽街道辦的老李說的,高大平昨天騎車下坡時自己摔了,根本沒什麼土匪!許大茂那小子看錯了,還瞎嚷嚷,結果驚動了軍管會。”
何雨柱心裡冷笑,許大茂看錯了?恐怕沒那麼簡單。但他沒有點破,隻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虛驚一場。”
“可不是虛驚一場嘛!”閻埠貴撇撇嘴,“許大茂那小子,就該好好教訓教訓,省得整天吹牛。”
何雨柱沒再說話,匆匆去了鴻賓樓。他知道,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東邊的土匪是真實存在的,許大茂的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隻有軍管會調查清楚了才知道。
果然,中午時分,李保國匆匆回到後廚,臉色凝重地把何雨柱叫到一邊:“柱子,出事了!”
“師傅,怎麼了?”何雨柱心裡一緊。
“我丈人家那邊出事了!”李保國聲音有些發顫,“昨天我們去報信,讓他們彆去東邊進貨,結果他們沒聽,今天一早派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何雨柱大吃一驚:“什麼?他們去了東邊?”
“是啊!”李保國急得團團轉,“我剛才托人去看了,路上發現了他們的車,人不見了!柱子,你說會不會是……”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東邊的土匪,恐怕真的和這一切有關。許大茂的事,師傅丈人家的事,似乎都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了起來,而這條線的另一端,指向的正是城外那夥猖獗的土匪。
“師傅,您彆急,”何雨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現在就去軍管會報案!”
李保國點點頭,兩人匆匆脫下圍裙,朝著軍管會的方向跑去。何雨柱知道,這場風波已經不再是許家的私事,它像一張巨大的網,正在將越來越多的人牽扯進來,而他們,必須在這張網收緊之前,找到破局的辦法。四合院的平靜,恐怕真的要被徹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