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裡靜悄悄的,隻有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咚——咚——”,敲得人心裡發沉。何雨柱摸了摸腰裡的短刀,刀鞘冰涼,卻讓他莫名踏實。
回到家,雨水還在睡,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帶著笑,大概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何雨柱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哥哥很快就回來。”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何雨柱就起身了。
他換上一身灰布短褂,腰裡彆著楊佩元給的短刀,又揣上師傅給的兩個白麵饅頭,快步往軍管會趕。
剛到軍管會門口,就見裡麵已經站滿了人。
三十多個士兵列隊站著,個個穿著灰藍色的製服,背著步槍,腰間彆著手榴彈,眼神警惕,站姿筆挺。雖然隻有三十人,卻透著股肅殺的氣勢,比平時訓練時嚴肅多了。
“柱子,這邊!”
王衛國從隊伍裡走出來,他今天換了身更利落的衣服,綁腿打得緊緊的,腰間的駁殼槍擦得鋥亮。
“王老哥。”何雨柱走過去,忍不住打量周圍的士兵,“都準備好了?”
“早準備好了。”王衛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就等你這小子了。對了,給你介紹下,這是二小隊的李排長,你今天歸他管。”
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走過來,握著何雨柱的手用力晃了晃:“柱子是吧?久仰大名!王隊常說你國術練得好,今天可得讓咱開開眼。”
“李排長客氣了,我就是跟著湊個數。”何雨柱連忙道。
“彆謙虛。”李排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讓王隊看上的,肯定有本事。到了地方聽指揮,咱們互相照應。”
正說著,軍管會的大門“嘎吱”一聲開了,五輛迷彩皮卡開了進來。車鬥裡裝著彈藥箱,駕駛室裡的司機穿著軍裝,眼神銳利,一看就是老手。
“各小隊集合!”
一聲洪亮的口令響起,是軍管會的張主任。
五個小隊的士兵迅速列隊,齊刷刷地立正,腳步聲震得地麵都在顫。
張主任站在台階上,手裡拿著個鐵皮喇叭:“同誌們!喻屯村的土匪,勾結敵特,殘害百姓,搶糧劫財,罪大惡極!今天咱們出去,就是要端了他們的窩,救回被擄的鄉親,讓他們知道,四九城的軍管會,不是吃素的!”
“殺!殺!殺!”
士兵們齊聲呐喊,聲震雲霄,嚇得枝頭的麻雀都撲棱棱飛了起來。
何雨柱站在隊伍裡,被這股氣勢感染,心裡的緊張忽然少了許多,隻剩下一股熱血往上湧。
“出發!”
張主任一聲令下,五個小隊依次上了皮卡。
何雨柱跟著二小隊上了第二輛車。車鬥裡鋪著帆布,坐上去硌得慌,卻沒人在意。士兵們互相檢查著槍支,有的往槍膛裡壓子彈,有的把grenades的弦套在手指上,動作熟練得像吃飯喝水。
“柱子,會用這個不?”李排長遞給他一顆手榴彈。
手榴彈沉甸甸的,鐵殼上還帶著冰冷的鏽跡。何雨柱搖了搖頭:“沒試過。”
“很簡單。”李排長拿起一顆,演示道,“拉開弦,數到三再扔,彆扔太早,也彆攥太久,不然容易炸到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彆用,這玩意兒動靜大,容易驚動其他土匪。”
何雨柱認真記著,把grenade揣進懷裡,又摸了摸腰裡的短刀。
皮卡緩緩駛出軍管會,上了大街。
此時的四九城剛醒,胡同裡有早點攤冒著熱氣,路邊有挑著擔子的小販吆喝,看著和平常沒兩樣。可坐在皮卡上的士兵們,個個神情嚴肅,沒人說話,隻有車輪碾過石板路的“咕嚕”聲。
何雨柱掀開帆布一角往外看,忽然看到路邊有個熟悉的身影——是師傅李保國,正站在早點攤旁,朝著皮卡的方向望。看到何雨柱,他用力揮了揮手,嘴唇動了動,雖然聽不見,何雨柱卻看懂了——是“保重”。
他心裡一暖,也朝著師傅揮了揮手。
皮卡出了城門,速度快了起來。
城外的路不好走,坑坑窪窪的,車鬥裡的人被顛得東倒西歪,卻沒人抱怨。遠處的田野裡,有農民在彎腰插秧,看到皮卡車隊,都直起身子張望,眼神裡帶著好奇和敬畏。
何雨柱忽然想起師娘的爹娘,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是不是還平安。他攥緊了手裡的短刀,指節泛白——不管怎麼樣,這次一定要找到他們。
車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帶著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遠處的山巒漸漸清晰起來,青灰色的山影在晨霧裡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
李排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前方:“前麵就是喻屯村的地界了,都精神點!”
士兵們立刻挺直了腰,手都按在了槍上。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波瀾,目光投向那片模糊的山影。
剿匪,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