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連川渾身一震,滿臉茫然的望著麵前的這兩個公安,嘴唇都不自覺在發抖。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如同晴天霹靂,一時半會兒很難消化。
他就如同雕塑一般僵立在原地,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五年前,他的兒子秦海在南海參加軍事演習時,為了攔截侵入華國領空的漂亮國偵察機,從此再也沒能返航。
收到兒子壯烈犧牲的消息的那天,他也是如同這般呆呆地坐在這個位置上,感受不到時間流逝,忘卻了周遭的環境和自我。
那時他已然覺得世界在他眼前轟然倒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比讓他在戰場上頂著槍林彈雨不日不夜地廝殺還要煎熬。
時隔五年,就在他以為這份傷痛已經得以撫平,往事也重新翻篇的時候,秦海的死再一次被翻了出來。
當年的軍演,在察覺到敵國偵察機存在後,海軍空兵部派出了兩架飛機前去執行巡航驅離任務。
在對岸的飛行員違反飛行規則,故意用極端和惡劣的撞擊方式來挑釁和威懾華國海軍時,為了掩護同伴,他的兒子選擇了與敵軍正麵對撞,自此墜入蔚藍深海,生命永遠地定格在了38歲。
可現在他卻被公安告知,秦海的犧牲居然還另有隱情!
間接導致他兒子犧牲的罪魁禍首,竟然就是他那個兒媳婦和她的娘家!
這對秦連川而言,無異於再一次的萬箭穿心,所有的鎮定和堅強頃刻間土崩瓦解,隻剩下蝕骨的疼痛怨恨和絕望。
遭到妻子和老丈人的雙重背刺威脅,他那鐵骨錚錚寧折不彎的兒子,當時肯定就已經做好了和謝家魚死網破的思想準備。
隻是沒想到會忽然接到了巡航任務,又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發意外。
於是他選擇了在關鍵時刻把生的機會留給隊友,自己奮不顧身毫不猶豫地朝著敵機撞了上去,誓死也要扞衛他對祖國的忠誠!
他覺得隻要他死了,謝家那對父女倆苦心孤詣謀劃的陰謀就將徹底泡湯,再也沒有把柄可以威脅到他和他的家人了。
卻沒想到謝家還留了“遺腹子”這個後招,導致哪怕他死了,秦家也始終沒能擺脫掉謝婉婷這條歹毒的吸血螞蟥。
秦連川就那麼在椅子上枯坐到了大半夜,連兩個公安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直到警衛員見正院客廳的燈一直沒關,進來查看情況,才察覺到不對勁。
“這都快兩點了,您怎麼坐在這兒啊?這是睡完一覺起來了,還是壓根就沒睡啊?”
見老首長一直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滯一動不動,警衛員立馬著急問道。
秦連川回過神來,臉色蒼白又茫然,身體也已然僵硬麻木。
警衛員嚇得趕緊上前來給他揉捏推拿:
“您可不能再瞎折騰了,才動完手術才幾個月,什麼身體自己不清楚啊?
“如今秦清同誌去了大西北,軒軒就隻有您可以倚靠了。
“您可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您要是倒下了,孩子可怎麼辦啊?”
提到自家大孫子,秦連川眼中慢慢浮現出暖意和溫情,身上也終於有了一絲活人氣息。
“皓軒已經睡下了吧?”
秦連川啞聲問道。
警衛員點了點頭,不敢提被抓進情報局的謝婉婷,隻說那個新來的保姆阿姨還算稱職,照顧孩子很細致,小皓軒這幾天每天吃飯睡覺都很規律,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不過這警衛員一提起保姆阿姨,倒是讓秦連川一下想起了什麼,他趕忙對警衛員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