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印章之前應該是碎裂成了數塊,是經過重新粘合修複後,才勉強複原出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即便如此,這印章中間還是缺損了一塊兒,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周正美觀。
在那印章底部,赫然雕刻著非常熟悉的“胥振東印”四個大字。
“這枚印章,是你曾祖母偷偷找人為你祖父刻的。
“你祖父當年在外鬨革命,用的就是胥振東這個假名。
“後來我南下去廣城,就是憑借這枚破碎的印章,才在亂葬崗裡麵順利找到了你祖父的屍骨。
“如果說你曾祖母把她的嫁妝跟你祖父或者我身上的信物聯係到一塊兒的話,那所謂的玉佩和印章,肯定就是指的這兩件東西了!”
說到這兒,陳香秀眼眶又忍不住開始泛紅,
“當年奉天出事,我把你父親送回常山,玉佩交給你曾祖母手裡的時候,她把我給狠狠罵了一頓。
“當時我太蠢,沒看懂你曾祖母眼中的深意,拒絕收下那枚玉佩。
“你曾祖母就說玉佩是守卿留下來的唯一遺物,要傳給璟陽留作紀念,還讓謝守承夫妻倆親口承諾,這枚玉佩謝家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如今看來,那時候她很可能就已經悄悄把嫁妝處理妥當了。
“我不肯拿玉佩,她擔心落到謝守承的手裡之後,會讓謝守承看出端倪,就隻能咬牙將玉佩交到了還不知事的璟陽手上。”
圓音謔地一下抬起頭來。
“你曾祖母彆看生於閨閣,但在做生意這塊兒,能力並不比你曾祖父弱,當年謝家的很多生意,你曾祖父甚至還需要找你曾祖母拿主意。
“她手裡的嫁妝一開始其實並不算多,也就是幾個店鋪和莊子,是她嫁人之後一步步打理,這才慢慢擴大到了可以與謝家產業比肩的規模。
“你祖父從國外回來後,想要去南洋做進軍西方股市的前期準備工作,找你曾祖父尋求幫助,你曾祖父遲遲沒有鬆口答應。
“但我當年卻沒聽你祖父提過,你曾祖母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現在想來,你曾祖母很可能當時就跟你祖父私下協商好了,她的那些嫁妝產業要如何處置,你祖父應該是知情的。”
陳香秀把寫有那串數字的紙條,還有那枚破損的印章遞了過來,
“隻可惜我那時候太愚笨,對做生意一竅不通,完全沒領悟到你曾祖母的良苦用心。
“你曾祖母肯定是看出來了我不是這方麵的料子,擔心把我拉下水後,我會被謝守承害死,所以才沒敢讓我知道更多內情。
“我估計,你曾祖母應該早就知道你曾祖父你祖父是被謝守承給害了,也懷疑上了謝守承的身份立場。
“她一直隱忍不發苦苦支撐,用嫁妝這個籌碼與謝守承斡旋多年,不過是想拖到璟陽長大再慢慢和謝守承清算。
“隻可惜,她沒能熬到璟陽成年的那一天,沒能親手將謝守承這個殺人凶手送入地獄!”
圓音接過這兩件東西,眼神震驚錯愕地看著老太太:
“您是說,那筆嫁妝,可能早就已經被曾祖母和祖父挪到國外去了?”
老太太點頭:
“按照當年國內的動蕩局勢,誰也不曉得後麵會是個什麼發展,那麼大筆的錢財,存在國內銀行並無保障。
“加上當時你祖父急需用錢去攪動漂亮國股市,你曾祖母不可能不支持他!
“所以他們肯定是背著你曾祖父,變賣了嫁妝產業,然後讓那個老掌櫃想辦法,把錢給弄到南洋,或者是歐洲什麼地方去了!
“可惜那老掌櫃人已經糊塗了,問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來,如果想要找到那筆財產,估計隻能從這串數字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