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視角)
林悅高跟鞋碾過潮濕的水泥地,鐵鏽味混著機油味直衝鼻腔。
刀疤臉耳後那道蜈蚣狀的疤痕在抽搐,她數著對方每分鐘吞咽口水的次數——三次,比正常焦慮狀態多出兩倍。
"顧宇在查趙氏集團偷稅的證據。"她突然用鞋尖踢開滾到腳邊的空啤酒罐,金屬撞擊聲讓左側綁匪的眼皮猛跳,"你們猜他為什麼能精準找到這裡?"腕表貼著脈搏突突跳動,表盤倒計時還剩七分三十秒。
刀疤臉握刀的手背暴起青筋,林悅瞥見他喉結不自然地滾動。
母親手腕上的尼龍繩結是水手扣,她想起上周顧宇教她解遊艇纜繩時,曾說過這種繩結遇到水會越收越緊。
空調出風口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繩結上,林母的手指在背後悄悄摸索。
顧宇視角)
顧宇的皮鞋陷在倉庫頂棚的苔蘚裡,電磁脈衝器貼著心臟震動兩次——這是特警就位的信號。
他摸到西服內袋裡被體溫焐熱的戒指盒,想起今早本該在陸家嘴旋轉餐廳的求婚計劃。
暴雨將特警的黑色作戰服澆得發亮,像一群蓄勢待發的海東青。
"趙公子給各位開的價,是每人二十萬現金?"林悅突然提高聲音,顧宇在頂棚縫隙看見她將香奈兒外套甩向東南角的攝像頭。
這個動作讓六個綁匪同時轉頭,藏在袖口的微型攝像頭正好拍清所有人站位。
刀疤臉後腰彆著的對講機突然炸響,趙峰歇斯底裡的吼叫刺破空氣:"撕票!
馬上撕票!"林悅瞳孔驟縮,母親手腕的繩索已經磨出血痕。
綁匪舉刀的瞬間,她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藏在鎖骨中間的微型警報器發出尖銳蜂鳴。
電磁脈衝器爆出的藍光讓整個倉庫陷入黑暗,顧宇踹開天窗時看見林悅腕表爆出的電弧。
刀疤臉在強光中踉蹌後退,特警的紅色激光瞄準點如嗜血螢火蟲釘在綁匪眉心。
林母的尖叫聲裡混著鐵椅倒地的巨響,顧宇躍下的瞬間扯斷了直播攝像機的光纖。
林悅被母親身上濃重的乙醚味嗆出眼淚,指尖摸到綁匪後頸滲出的冷汗。
顧宇的檀木香突然籠罩下來,他割斷繩索的手穩得可怕,卻在碰到她手腕淤青時顫抖了半秒。
警笛聲穿透雨幕時,林悅突然抓住刀疤臉掉落的手機——鎖屏壁紙是趙峰與某財經記者的合影。
"楊明澤。"她念出照片角落的水印,顧宇的拇指正抹掉她臉上沾著的鐵鏽,"上個月曝光雲棲裡甲醛超標的那個記者。"
暴雨衝刷著倉庫外牆的塗鴉,幾片被撕碎的合同紙正順著排水管打轉。
林悅彎腰撿起印著趙氏集團公章的文件殘頁,沒發現顧宇盯著她染血的指尖,將求婚戒指又往口袋深處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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