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電腦屏幕右下角那個匿名郵件提醒,就像一枚冷不丁砸下來的信號彈,瞬間點燃了林悅體內剛被母親那番話喚醒的鬥誌。
她媽那句“真正的溫柔陷阱,不是讓人落入圈套,而是讓他主動走進你的世界”,簡直就是醍醐灌頂!
不是被動挨打,不是傻等著彆人上鉤,而是要主動織網,請君入甕。
這哪是什麼陷阱,分明是最高段位的“欲擒故縱”,溫柔裡藏著刀,卻又讓你心甘情願地往刀尖上撞,妙啊!
林悅眉梢一挑,眼底閃爍著某種野性的光芒。
那點兒雀躍的心跳,哪兒是剛解密音頻時的小激動?
分明是腎上腺素飆升,準備大乾一場的預兆。
“主動走進我的世界?行啊,那就看看誰先進誰的世界!”她低聲咕噥了一句,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躍,簡直跟彈奏一曲命運交響樂似的。
屏幕上代碼流淌,數據在她麵前活了起來,每一個跳動的字符,每一條隱藏的連接,都像是無形的線,牽引著她往更深的地方鑽。
她直接調動了“共感檔案”的內部數據分析功能。
這玩意兒,普通人根本摸不著邊兒,但在她手裡,就是一把外科手術刀,精準又狠辣。
她不再滿足於被動接收信息,也不再糾結母親那些看似瘋魔的計劃。
現在,她要反過來,利用這些數據,去追蹤那些與“共感計劃”沾邊的所有人員軌跡。
“嘩啦啦——”
屏幕上,一個個交叉點、一條條隱藏線路浮現出來,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密密麻麻,卻又在她的操縱下,逐漸清晰。
她就像個頂級的黑客,又像是洞察一切的預言家,通過那些微不可察的異常數據流、反常的人員變動,甚至是一些連內部審計都發現不了的資金走向,一點點地勾勒出幕後那個仍在運作的秘密機構的輪廓。
“嗬,還挺能藏。”林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看到了那些在陽光下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卻在暗地裡與某些可疑的“研究項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那些曾經被她視為巧合的“碰瓷”,此刻也變得昭然若揭。
這哪是什麼偶然,分明是步步為營,環環相扣!
但她沒急著直接曝光。
那太蠢了,也太不符合她媽“溫柔陷阱”的精髓。
直接掀桌子,多沒勁啊?
要玩兒,就玩兒大的,玩兒雅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裡瞬間成型。
曝光?
不,她要策劃一場高規格的學術論壇!
對,就是那種看起來特彆高大上、特彆嚴謹的場合,邀請那些相關人士出席。
讓他們自己走進她精心布置的局,讓他們在“光明”之下,自我暴露。
她開始著手準備,整個過程她都保持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和效率。
邀請函、嘉賓名單、場地布置、甚至連媒體宣傳稿,她都親自過目,一個字一個句地推敲。
她要確保,這場論壇,既要像一場學術盛宴,又要像一場……無法逃脫的審判。
時間像被按了快進鍵,一晃就到了論壇當天。
上海國際會議中心的巨大展廳內,人頭攢動,鎂光燈閃爍。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和新地毯的味道,混雜著精英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林悅,像一位即將登台的女王,此刻,她穿著一襲純白色的定製長裙,沒有多餘的綴飾,卻將她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處。
裙擺曳地,像一朵盛開的雪蓮,又像一道即將劃破黑暗的聖潔光芒。
她的長發簡單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神清澈而堅定,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妄。
當她登上演講台的那一刻,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她站在那裡,就像整個世界的中心。
她的演講主題是《情緒的自由與邊界》。
這題目聽起來多高深,多哲學啊,但林悅知道,這正是她母親理論的核心——情緒,不該被操控,不該被束縛。
她開始娓娓道來,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不疾不徐,卻又充滿了力量。
她沒有用那些生澀難懂的術語,而是用最白話、最直白的語言,將她母親那套“共感體係”的理論框架,巧妙地、潤物細無聲地植入到自己的演講中。
“情緒,是人類最原始的語言,也是最強大的力量。它不該成為被操縱的工具,更不該被設置無形的邊界。”她說到這裡,語速刻意放慢,語氣帶著一絲惋惜和引導。
她眼神精準地掃過台下的每一張麵孔,特彆是那些被她標記出來的“目標人物”。
她的“情緒讀心術”在此刻被發揮到了極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人
她利用語速的抑揚頓挫,語調的輕重緩急,還有那仿佛能直抵人心的眼神接觸,將整個會場的氣氛一點點推向高潮。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演講,而是一場無形的精神交鋒。
她引導著全場觀眾,特彆是那些隱藏其中的“共感計劃”參與者,進入一種潛意識的共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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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語就像一束束柔和的光,看似無害,卻精準地照亮了他們內心最陰暗的角落。
那些被她言語觸及到的“靶子”,身體開始出現細微的顫抖,有人緊握拳頭,有人額頭滲汗,有人眼神開始遊離。
就在這種近乎催眠的氛圍中,異變陡生。
“不……不是這樣的!情緒不應該被自由,它必須被……被控製!”
一個突兀的聲音,帶著顫抖,帶著一絲崩潰的歇斯底裡,從觀眾席的第三排猛地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考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此刻麵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正是被林悅反向追蹤,發現偽裝成學者潛入會場的前“共感計劃”項目成員之一。
林悅微微一笑,眼中沒有絲毫意外,甚至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抬一下,隻是聲音更加沉穩有力:“所以,控製,究竟是為了誰的利益?被控製的情緒,還是自由的情緒?”
這個問題,就像一把無形的錐子,狠狠地紮進了那人的心窩。
他猛地站起身,身體晃了晃,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徹底擊垮,眼神一片空洞,似乎靈魂被瞬間抽離。
“我……我受不了了!我們當初……我們隻是想……想創造一個更‘穩定’的世界!我們想通過情緒引導,讓……讓社會沒有衝突,沒有動蕩!”他聲音嘶啞,像瀕死的困獸,帶著絕望與掙紮,“我們建立了無數個‘共感社區’,我們分析了……分析了數億人的情緒數據!x7……是的,x7就是我們的核心項目!它能……它能批量生產‘情緒共鳴體’!那些……那些擁有高度情緒感知力的人,他們就是我們的……我們的容器!”
他語無倫次,但每一個詞都像重磅炸彈,在會場裡炸開。
底下的記者們瘋了似的按下快門,錄音筆幾乎要戳到那人臉上。
這個“學者”就像一個失控的泄密機器,將部分核心機密,包括那個令人膽寒的“x7”項目名稱,以及“情緒共鳴體”和“容器”這種駭人聽聞的詞彙,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林悅看著這一幕,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深潭。
她什麼都沒做,隻是說了幾句話,引爆了一個人,讓她自爆。
這,才是真正的溫柔陷阱。
溫柔,從來都不是軟弱,它隻是力量的一種選擇,一種更隱蔽、更致命的選擇。
後台,顧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靠在陰影裡,像一尊沉思的雕塑,臉上神色複雜得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
林悅站在台上,一襲白裙,光芒萬丈,而他則像個局外人,又像一個被她震懾到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