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瘋狂地抽打著落地窗,模糊的光影扭曲著顧宇的臉,那一瞬間,他看起來竟有些陌生。
電話裡那個冰冷的聲音,像一條毒蛇,嘶嘶地吐著信子,纏繞在我的心頭。
“小心你身邊的人”——這七個字,像七把尖刀,把我和顧宇隔絕在兩個世界。
但我林悅是誰?
在廣告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點小伎倆就想嚇唬我?
我冷笑一聲,按下指紋鎖,啟動了公寓的物理隔離程序。
這套係統,還是顧宇默許我裝的,說是為了保護我的隱私,現在看來,倒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場博弈。
信號屏蔽盒啟動的嗡嗡聲,像一首古怪的催眠曲,讓我迅速冷靜下來。
我調出通話錄音,導入分析軟件。
背景音裡,一段極輕微的呼吸頻率,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放大波形,與數據庫裡的資料比對,呼吸節奏與周臨川某次視頻會議時的微喘節奏驚人地一致。
“是他?還是有人故意嫁禍?”我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像老式打字機在敲擊命運的判決書。
“怎麼了?”顧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
他披著外衣,手裡拿著一把老式黃銅鑰匙,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光澤。
“雲棲裡b3層檔案室的鑰匙。”他簡短地解釋,“你母親二十年前曾以顧問身份參與過‘鏡麵協議’前身項目,所有記錄都被歸檔在地下庫。但那裡需要雙人生物認證,另一把鑰匙……在我父親舊辦公室的保險櫃裡。”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母親、鏡麵協議、地下庫……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散落的拚圖,拚湊出一個巨大的謎團。
而解開這個謎團的關鍵,就在b3層檔案室裡。
“走吧。”我抓起外套,沒有絲毫猶豫。
深夜的物業機房,寂靜得可怕,隻有空調的低鳴和值班員輕微的鼾聲。
顧宇和我潛伏在陰影中,像兩隻伺機而動的獵豹。
我盯著監控屏幕,觀察著值班員的微表情。
他眼皮越來越沉,打哈欠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就是現在!
我用反光鏡片製造了一束紅外線,對準煙霧報警器。
警報燈閃爍,刺耳的警鈴聲劃破了寂靜,係統自動切換至備用線路。
顧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定製u盤,偽造門禁通行日誌。
三分鐘,乾淨利落,完美配合。
b3層檔案室,空氣中彌漫著塵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