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天抱著粗瓷碗筷去村裡的公共食堂吃大鍋飯。
剛出門口,就見隔壁的王嬸挎著籃子過來,見了她便直念叨:“天丫頭,跟你說過多少回,吃飯彆總跟貓似的小口,多吃點才能長力氣。
不然將來活兒乾不動,連娃都難生!”
夏天紅著臉,靦腆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謝謝嬸兒。”
說完便快步往食堂走去,背後還傳來王嬸的叮囑聲。
吃過飯回到破屋,夏天從空間取出文娟父母的手稿。
外公的字跡蒼勁,滿是機械構造的圖紙與計算公式。
外婆的筆跡娟秀,記錄著農作物改良的實驗數據與心得。
“原來是搞機械和農業的。”夏天若有所思。
她看了看手稿上的研究方向,心念一動,當即捏了張隱身符和瞬移符,轉瞬便到了縣城的廢品站附近。
廢品站裡堆積如山的舊書報中,藏著不少被丟棄的專業書籍和過期期刊。
夏天耐心翻找,將所有與機械、農業相關的廢書、舊報紙都買了下來。
接連跑了四五個廢品站,才算是搜羅得差不多。
回到村裡時,天已擦黑。
夏天點亮一盞油燈,在搖曳的光線下,將那些有用的內容一一剪下來,分類貼在筆記本上,又在空白處密密麻麻寫下自己的批注與想法。
窗外蟲鳴漸起,屋內的燈光卻亮了整整一夜。
等做完各種準備以後,夏天特意換上了原主那身打了補丁的粗布衣裳,趕到了附近的中學。
敲開校長辦公室的門時,那位戴著厚厚鏡片的老校長正握著鋼筆低頭書寫。
她不好細看對方寫些什麼,便站在門口稍遠些的地方,輕聲喊道:“校長好。”
校長抬起頭,透過鏡片上的圈圈紋路打量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平淡地問:“什麼事?”
說罷,筆尖又落回紙上,繼續寫著。
夏天攥了攥衣角,小心翼翼地回話:“校長,我想申請一個高考名額。”
聽到“高考名額”四個字,校長才停下筆,摘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重新戴上。
這才仔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們學校今年隻有三個名額,競爭很激烈。你說說,你的優勢在哪裡?”
夏天連忙挺直脊背,語速略快卻條理清晰地說:“第一,我的成績一直很好,如果校長不相信,我可以現場考試證明。”
說著,她從帆布包裡掏出那本厚厚的剪報,雙手捧著遞過去。
“第二,我是農村長大的,打小就跟著村裡人下地,對農業技術特彆感興趣。
這是我這些年收集的農業資料,上麵還有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家裡還有更多整理好的筆記。”
她緊接著又掏出一張蓋著公社紅章的紙:“這是我們公社給我開的推薦信。
我父親是解放戰爭犧牲的烈士,母親是貧下中農,兩年前病故了。
這些情況村裡的老老少少都能作證,我絕對不是地主、資本家後代,也不是右傾分子親屬,更沒有任何海外關係!”
說完這話,夏天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突。
她這真實身份,簡直是精準踩在所有政審雷點上,也虧得準備充分,才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