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她突然抬頭，鬼火在眼底明滅，聲音卻比剛才更清晰，"玄真子的殘魂在我識海翻湧，他想借幽冥血脈反噬！
隻有我能......"話音未落，她胸口炸開一團黑霧，那團曾被玄真子用來吞噬元靈的鎖鏈從黑霧裡鑽出來，"哢嚓"一聲纏住她脖頸。
我抱著周青的手猛地收緊，他道袍上的血痂硌得我掌心生疼。
弑神劍自動出鞘，劍尖直指幽姬心口——這是我第二次對她起殺心。
第一次是在玄真子的傀儡陣裡，她用幽冥毒霧困住我時；這次，她眼裡的鬼火像極了周青血脈暴走時的妖異光芒。
"聽著！"幽姬突然咬破舌尖，鮮血噴在鎖鏈上，腐蝕出幾個焦黑窟窿，"他的殘魂裡藏著千年傀儡術的核心，若讓他逃進天道棋盤......"她頓了頓，喉結滾動，像是在吞咽什麼滾燙的東西，"你那係統的終極大獎，是不是能逆轉因果？"
我瞳孔驟縮。
係統確實在周青死後提示過，終極獎勵是"因果逆轉符"，但需要消耗全身修為。
可這是我最後的底牌，若現在用了......
"周青的丹爐！"幽姬突然指向洞角。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座刻著"寒青"二字的丹爐正微微震顫，爐身的血珠竟在往回凝結，像有人倒轉了時間。
我的呼吸一滯——周青臨死前說"沒保護好丹爐"，原來他的執念藏在這裡。
鎖鏈突然收緊，幽姬的脖頸滲出血珠，她卻笑了："他的血脈是玄真子種的，可丹火是你親手點的。
若能把玄真子封進幽冥血獄......"她的聲音突然發虛，"或許能......能讓丹爐留住他的一縷殘魂。"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
周青最後吐在我手腕上的血痂，此刻正在發燙，像他從前偷偷往我懷裡塞辟穀丹時，掌心的溫度。
我低頭看他緊閉的眼，睫毛上還沾著血，像被雨打濕的蝶。
如果連他最後一縷殘魂都留不住......
"怎麼合作？"我咬著牙問，弑神劍的劍鳴在洞壁回響。
幽姬的手指突然掐上我的手腕，她的皮膚冷得像冰，卻帶著灼燒般的刺痛："用你的係統棋盤困住他的殘魂，我引他進幽冥血獄。
記住，等我喊"落子"，你就把因果逆轉符打進血獄中心。"
我識海裡的青金棋圖應聲展開，每道星芒都刺得眼眶生疼。
玄真子的咆哮從幽姬體內傳出，混著她壓抑的嗚咽，像兩把刀在割我的神經。
洞外的天劫雲又開始翻湧，紫電在棋圖上劈出裂痕，我能看見玄真子的殘魂正順著裂痕往外鑽，黑霧裡裹著幾十個魂燈，其中一盞泛著熟悉的青金色——那是周青的元靈燈！
"林寒！"幽姬突然暴喝，她的指尖迸出幽冥特有的血光，在半空畫出巨大的六芒星陣，"落子！"
我咬破指尖，血滴在因果逆轉符上，符文化作一道流光鑽進血獄中心。
棋圖突然劇烈震顫，玄真子的咆哮變成尖叫，他的殘魂被血光裹著拖進六芒星陣，黑霧裡的青金魂燈突然亮了一瞬，像周青從前在丹爐前衝我笑時，眼裡的光。
"轟——"
天劫棋盤轟然坍塌，碎石砸在我腳邊。
幽姬癱坐在地，胸口起伏如擂鼓，她的瞳孔終於褪成幽綠，卻多了幾分渾濁。
我抱著周青踉蹌兩步，靠在洞壁上，全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洞外的月光突然變得刺眼。
我抬頭，看見原本被天劫雲覆蓋的天空裂開一道金縫，金色流光從縫裡傾瀉而下，像是有人撕開了天幕。
那光裡浮著無數細碎的符文，我曾在係統給的古籍裡見過——是飛升通道。
可我的後頸突然泛起涼意。
那通道儘頭的金光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不是仙人的法相，不是祥雲瑞氣，是......是無數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像無數根細針紮在皮膚上。
更詭異的是，我的識海突然響起低語，聲音很輕，卻像刻在骨髓裡："歡迎回家，弑神者。"
我抱著周青的手又緊了緊。
他的元靈燈還在我袖中，雖然暗淡，卻始終沒有熄滅。
飛升通道的金光越來越亮，我甚至能看見裡麵漂浮的玉階、宮闕，可那低語聲越來越清晰，帶著某種熟悉的腥甜，像玄真子殘魂消散前，黑霧裡的血味。
"林寒......"幽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虛弱的警惕，"那通道......不對勁。"
我沒有回頭。
風卷著血味鑽進鼻腔，我望著那道越來越寬的金縫，突然想起周青臨死前說的"騙你"。
他到底騙了我什麼？
是幽冥血脈的真相，還是......這飛升通道的謊言？
袖中的元靈燈突然燙了一下，像有人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低頭，看見周青的睫毛顫了顫——在這飛升通道開啟的時刻，他的元靈，似乎有了一絲活氣。
洞外的金光突然暴漲，我被晃得眯起眼。
恍惚間，那通道儘頭的陰影裡，似乎有一雙血瞳睜開，正對著我露出笑意。
我的識海嗡鳴，係統音突然響起，這次沒有機械感，像是有人貼著我耳朵說："宿主，飛升通道的吸力，正在鎖定你的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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